陈丁应了,也就提了那两包,领巫女去陈羲寝室。
待端木圭到寝室见到陈羲时,陈羲已坐在塌上,他见她来了,支持着想起身,然而一抬手,顿觉得手臂忽地一麻,尚未抬起就已无力地垂下。
“陈大人请安坐。”端木圭见状出言安抚道。
他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遂坐在塌上不动。
端木圭在他面前一张席子上坐了下来,仔细端详他脸色,见他脸色已有点发青,并且消瘦得有点过了,了然道:“你中蛊了。”
蛊?
陈羲心头顿时涌出许多疑问,眼下却不能出声发问,只能对端木圭投以不解的眼神。
端木圭却视而不见,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从中拈出一根银针来,对陈丁道:“管家,请拿一枚熟鸭蛋来。”
陈丁应声而退,很快就拿来一枚熟鸭蛋。端木圭将蛋磕破,用银针挑出一块蛋白,就串于针上,对陈羲道:“张嘴,然后衔着。”
陈羲不明其意,纳闷地张开嘴,带针带蛋白衔在口中。那针不短,针头针尾恰从两边嘴角露出,一会后,端木圭道:“好,可以拿出来了。”
陈羲伸手将针拿出,一看,针头针尾没变,衔在口中的针和蛋白颜色却变了,蛋白赫然化作黑色一团,串于泛黑的银针上!
陈羲心底掠过一阵凉意。
端木圭见状,道:“果然如此,昭德中了“龙蛊”。”
顿了顿,她又道:“眼下要先替你解毒——管家,府上备有大蒜罢?”
陈丁赶紧应道:“有!厨房里有!”
端木圭又对陈羲淡淡一笑,安抚道:“我带了一包雄黄一包菖蒲,加上大蒜,正好煎药解毒。昭德稍等,我这去厨房煎药。”
陈羲这才想起,前几日端木圭跟他约好,因蒲月(旧历五月)将至,毒物毒气渐多,她会带些雄黄菖蒲给他,用于驱毒驱邪。巧的是来得及时,雄黄菖蒲立即用上了。
他正想道谢,端木圭已站起,衣裾一闪,由陈丁引路,径直行去厨房了。
半个时辰后,端木圭方捧了一碗药返回。
她将药递至陈羲面前,陈羲却有点犯愁,看着药不动。
“昭德怕苦?”端木圭调侃道。
陈羲瞥了她一眼,摇头,又指了指自己喉咙。
“不能吞咽?”端木圭问道。
陈羲点点头。
端木圭嘴角上弯,道:“那含着药,尽量往喉咙里重,总会冲进去的。”
陈羲默然,果真端起碗,往嘴里灌。
蒜味扑鼻而来,那药既苦得发涩,又辣得舌头微麻,异常难喝。含在嘴里,不上不下,他抑制着不向外吐出,皱眉试着强咽,反复几回,终于似冲出一条渠道,那药终于顺利咽下。
咽下第一口,接下来都没问题。陈羲慢慢将一碗药都喝光了。
大泻一番后,陈羲虽然脸色发白,浑身仍是乏力,四肢却不再麻木,吞咽也无事,亦能开口说话了。
他靠坐在塌上,端木圭道:“昭德还是休息两日罢。”
陈羲闭目养神,并不回应。
端木圭也不以为意,开始寻根问底道:“昭德,究竟是何人给你下蛊?”
陈羲摇摇头。
不知?
端木圭道:“既如此,昭德在此三两日,可有吃过甚么特别美味之物?”
陈羲倏地睁开眼,脱口而出:“米糕。”
听完陈羲讲诉前事,端木圭了然道:“那糕定是下了蛊。”
她解释道:“黄昏之时,蛊力最强。蛊成先置食中,味增百倍(出自《赤雅》),而且多放于第一块食物上。(注:秦汉关于蛊的记载,都是下蛊于食物,与后世蜇咬念咒等下蛊方式不同)”
陈羲知她判断没错,倒没有愤懑,只是不解:“事后我虽有想过,为何乞丐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米糕,却并未想到其中有玄机。因为觉得,乞丐并无害我之动机。”
顿了顿,他又思索着,道:“我并不认为,乞丐会下蛊害我。”
端木圭清瞳流深,也点头同意:“蛊虽在糕里,下蛊者却非乞丐,应另有其人。”
陈羲看向她,她解释道:“制蛊是件耗时费心之事——”
皿虫为蛊,意指虫生于(或养于)器皿而为害。制蛊方法如下:
首先,要找一瓮(或缸),必须要是口小腹大的,口越小,腹越大,越看不见瓮内情形越为好。在瓮底刻写制蛊咒文,在瓮口塞木也写上。
备好瓮后,要把正厅打扫得干干净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