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的是,离开家后,一直纠缠不休的高烧竟然退了,她的病得以缓解。虽然还是昏厥乏力,卧床不起,竟也支撑到了楚地。
个中因由,日后她才知晓,是与娘亲那一族血脉有关。
总而言之,楚月治好了她的病。痊愈后,她再也没有回家,而是循入平云门,师从楚月,成为一名巫女。
有很长一段时日,她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了“孤女”:明明有家却不能归,明明有亲人却不能见,真不知算哪门子事?。。。。。
她不愿再回想下去。她本来就是个向前看的女子,觉得事情既已发生,回想亦无益。虽然,偶而她还会想起“若非那场病。。。。。”
也只是偶而想想而已。
冥冥中,也许早就注定自己要当巫女。
就在此时,端木圭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低,自远处传来。似歌非歌,似吟非吟,连绵不断;忽地一声尖啸破空,继而如哀泣低鸣,余音袅袅,久久不绝。
端木圭支起身子,向窗外望去。
她只看到一片浓黑,半点光亮也无,伸手不见五指。
她当然也看不到苍穹里浓云密布,尚未坠落的雨在云中翻滚不休。
柴桑已连着下了三日三夜的雨。
在她和陈羲到达柴桑的第三日里开始下的。
刚开始,雨还是淅淅沥沥的;很快,乌云转厚,雨势变大,如同哗哗倒水般顷泼,不分昼夜、不停地降落。
柴桑本来就是水川汇通之处,大雨连绵,江河随之水漫水涨。
余药师所居之山,山脚就在蠡水江边。第四日端木圭和陈羲还能冒雨上山,待喝了药离开草庐后,发现山路越发泥泞湿滑,且
远远见到山脚的蒹葭地竟被水漫过,已成了一片水池。如此情形,自然无法下山。陈端二人无奈返回草庐,问余药师是否可在草庐借宿两日,直至雨停。
余药师答应得很快:“可以。”
陈羲道:“多谢药师,着实打搅了。”
端木圭也道:“多谢小余,接下来打搅了!”
“端木,”陈羲正想出言提醒她称呼失礼,余药师却不以为意,道:“无事,我去收拾房间腾空出来,让二位歇息。”
于是二人就在草庐里暂住下来。
余药师收拾出一间偏房作端木圭寝处,挪了张榻到正堂让陈羲睡,余药师仍睡在自己寝室。入夜后三人各自安歇,互不干扰。
眼下端木圭半夜醒来,靠坐床上,听到怪声,疑惑不解之际,她又听见外面有一下极轻的“吱呀”推门声,继而是合上门的“咔嗒”一声。
有人出了草庐?
还是回到草庐?
是否该去看看?
可是,昭德在正堂前面,应该无碍。。。。。。
她如此想着,困意却如同漫江之水再次袭来。呵欠过后,她已头枕枕头,沉沉入睡。
而那怪声,也不知何时,忽地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