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的东西?”
江御上下打量了独夏一番,“抢了你的花瓶?你的牙齿,你的手指,还是你的脊梁骨?”
“不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东西。”
独夏突然荡到了桌前,双手搭在桌面上,看起来十分乖巧,语气也非常认真,他说那些关乎人命的东西“无足轻重”,似乎并非在反讽。
“你们既然调查过了,应该就知道,之前那畜生放火烧过一间衣料铺子吧?”
“所以你重要的东西是一件衣裳?”
江御的视线越过独夏,看着那件被挂在里间的白衣,衣襟上绣着墨色的淡竹,十分精巧,可惜衣摆和袖口都被烧得破破烂烂,沾满了烟灰。
“对啊,”
独夏也回头,看着那件衣服时的神色十分安然,
“几个月前我路过那间铺子,一眼就瞧中了这衣服,可惜尺寸不合适要订做,我等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去取衣服的时候,宫里那畜生竟然放了一把火。兰时仙尊,你说他该杀不该杀?”
“三皇子草菅人命确实该死,但不该是被你杀死,”季凌纾缓然道,“一件衣裳,并非不能再做……”
“来不及了。”独夏小声嘟囔了一句。
江御将目光从那件白衣上挪开,静静地看着独夏:
“可我看这件衣服尺寸宽大,并不像是你穿的。”
“对啊,”
独夏忽然嘿嘿一笑,
“你们都认得这衣裳的主人,这是我打算烧给简遐州的。只不过是要在他墓前烧,而不是这样被一个畜生给烧毁。”
重蹈覆辙
虽然早已知道,漱冰仙尊的陨落是既定的事实,再次听见独夏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时,江御和季凌纾都不觉怔愣了一瞬。
有关简遐州的记忆,江御其实已经恢复不少。
在江御印象中,简遐州是一个天才。虽然相差百余岁,他却可能比羡阳更早一步突破飞升之境。
不仅有天赋,简遐州的人品也在宗内数一数二,人生的座右铭是不以善小而不为,年年积攒下来的功德都在宗内夺头筹。
唯一的缺点就是唠叨。
他唠叨玄行简身为宗主却畏首畏尾,不敢独自做主;唠叨羡阳修为高深却自私桀骜,太过有架子
;唠叨敬玄避世死板,只会尊天命;甚至连江御他都敢唠叨上一两句。
——江师祖,你让那墨族的小孩子天天起那么早练剑,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对他别太苛刻了。
——江师祖,季凌纾又逃了我管的课业,听说你由着他睡了一天大觉,你对他别太娇纵了。
以至于江御有段时间见了他就捂耳朵。
——苛刻了也不行,娇纵了也不行,要不这孩子你帮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