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纭扶起行礼的沈苏荷,道,“侯爷和辛儿都说你好,我怎会与你为难,快起来吧。”
说罢,她看向谢老夫人,“我知道老夫人和侯爷都器重你,所以自你进门前,我就还权于老夫人,纳你进府的所有事宜都是老夫人亲自操办的。”
沈苏荷见她忽然转了话锋,顺着她道,“能伺候夫人和老夫人,侯爷,是妾身的福分。”
祝锦纭道,“你还不知道吧,她老人家担心你嫁进来委屈,还特意从府里拿了十万两银子给你做彩头银子呢。”
说着,她拍了拍沈苏荷的手,体贴道,“今日该受的礼我也受了,方才和你家七叔的是非曲折也已清楚,我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们吃席了,沈姨娘,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说完,便松开沈苏荷,带着兰香离去,全然没察觉到沈家人和谢家族亲看向谢老夫人时变了的眼神。
“老夫人,尊夫人所说十万两彩头银子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明明只收到两万两!”
“弟妹,是你说侯府家道艰难,发不出维护祖产的银子,怎么侯府纳妾你却能拿出十万两银子做彩头?!”
祝锦纭前脚坐在轮椅上离开桂兰居,桂兰居后脚就传出两道愤怒的诘问。
一方是刚结亲的沈家,一方是难缠的族亲,哪个都不好得罪。
谢老夫人方才打压祝锦纭有多得意,此刻被祝锦纭坑了一手就有多难受,却不得不忍着身子不适向两方解释求和。
原本宴席过后,谢鹤安就该洞房的,此刻却不得不把这事抛下,叫下人带谢少辛、谢怀玉、谢云瑶三个孩子出去,他和沈苏荷则留下来帮谢老夫人收拾这个烂摊子。
有谢鹤安为谢老夫人坐镇,最终,沈家那边以侯府再补八万两凑够十万两,族亲那边以侯府把今年维护祖产的银子双倍给了,这事才算翻篇。
但补给沈家那八万两不像已给出去的两万两,是从谢老夫私库里出,而是从侯府官中出的,大房和二房没分家,所以这官中的银子也包括了二房的份儿。
二房这回办喜宴加上请戏班子,吃的回扣总共才五千两银子,谢老夫人一下从官中撒了八万两出去,李氏哪里肯干?
她回去就把这事儿跟谢沐昂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气的夫妻两个当晚就哭着来桂兰居闹,说当年谢老夫人给李氏的彩礼银子才五万两,凭什么谢老夫人给谢鹤安纳妾要给十万两?他们也要补!
谢老夫人今天被祝锦纭搅局,平白撒出去那么多银子,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身子没痊愈,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闹,顿时气的晕了过去。
二房夫妻俩以为她装的,赖在桂兰居不走。
谢子妍又气又急,只得去敲了翠雪轩的门,把正在跟沈苏荷洞房的谢鹤安拉来。
谢鹤安昨日为了让祝锦纭穿沈苏荷送的衣服,答应她留宿在漪绿堂,却被她勒令端茶倒水的折腾一夜,根本没休息好。
白天他纳妾又莫名处理起沈家和本家族亲的烂摊子,
晚上好不容易休息了,二房那不成器的弟弟弟媳还把母亲给气晕了,
鹤安当即感到心累,想起祝锦纭曾评价二房夫妻俩不省心,劝他早些分家的话,但他没听,此刻不禁有些后悔,果断叫人把二房夫妻俩绑了,扔去祠堂罚跪。
沈苏荷跟着来了桂兰居,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取下他的身份令牌,有条不紊的张罗着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谢老夫人看诊,留在谢老夫人身边伺候,一直折腾半夜,才将谢老夫人有惊无险的救了过来。
谢子妍对她感激不尽,心里更加埋怨祝锦纭不管事,不孝顺。
“好生照顾母亲。”
谢鹤安吩咐她一句,带着沈苏荷回了翠雪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