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道人冷笑道:“好,好。你小子是不识好歹,可我老人家行事,向来是任我心意,你愿不愿意有个屁用。你既然愿意待在这里,随你意便是。不过我看若不先帮帮你,恐怕明天你就硬挺着出去了。我就送你点精神,好好地在这里长命百岁吧!哼,只不过这次咱家帮你并不是白帮的,还要从你身上借些东西。”
说完黑衣道人将手一挥,金蝉只觉胸口一痛,一股细细地鲜血便从胸前伤口处飞出,形成一道血箭,直入那黑衣道人手中一个旧瓷瓶中。金蝉眼看着自己的鲜血自伤口飞出,却是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觉的身上微有的一点点暖意也自心头流出,与血一同逝去。
但说来奇怪,除了刚开始伤口如针扎般疼了一下之后,就不再痛了,只是心口处越来越痒,慢慢地,这痒并传遍了全身,痒得金蝉不由地浑身扭动,等金蝉身上痒劲过后,竟然现,原来身上一动就会有的彻骨之痛,却随着这种痒的感觉而逐渐消失了。
那道人见瓶中血已满,便用手一挥,血便不再从金蝉心头飞出,金蝉伤口处,只是出现了一个红包,将伤口包住。
道人用一旧木塞子将瓶子盖严,见瓶口处有血溢出,便伸出舌头舔了下,赞道:“纯阳之血,味道确实很甜,只不过有点酸,却是我不喜欢的味道。”说完又对金蝉道,“小和尚,这下咱们两清了。”说罢一挥手,金蝉便昏了过去,而他也不见了踪影。
到了次日,天刚刚蒙蒙亮,金蝉又一次被带到大堂,当他再一次被水泼醒,才见大堂之上,官差更多,当中三个人,依稀是官员模样,那洛阳府尹好像是在下陪着。
他们又审问了金蝉一番,并再次让金蝉和卖艺二人、弘土等人具诉画押,这才又将他们关了回去。
金蝉本就虚弱,若不是那黑衣道人暗中给他疗冶了内伤,早已经不起折腾了,就是如此,也在画完押后人就又昏了过去。
金蝉再次醒来,却是被人唤醒的。他睁开眼,借着牢窗铁栏处透出一丝外面光亮看,见招呼自己的,是二位卖艺人,王长和赵升。只见他躺在赵升怀中,王长手持一碗糙米稀粥,用一个半破勺子盛来喂他。
原来是金蝉受伤严重,有人禀告了洛阳府尹,洛阳府尹见案子尚未完结,怕金蝉伤重不治,不好交待。当下叮嘱师爷让众衙役小心照看。但是众衙役哪个肯管这个又脏又臭的“小妖僧”,最后还是师爷主意多,想起来那两位卖艺人与金蝉相识,便将他们俩个也关押到这里,由他们代劳,来照看金蝉。
王长见金蝉睁开眼,喜道:“金蝉小师父,你可醒了,你已经又昏了半天了,现在已是中午了,快快喝些米汤吧。”
金蝉此时身上虽不再疼痛,但仍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微张了下口,那王长叹了口气道:这些人,下手真狠。说着用勺子舀了些米粥水,从金蝉微张的口中倒了进去。
此时已慢八月十八上午。金蝉自十七早起在卖水的老妇人吃了些饭后,已是一天多滴水未沾,何况还受如此重的伤。
那粥水虽是极是粗劣,但入得金蝉口来,金蝉仍是精神一振,王长见状,又慢慢地喂他,金蝉努力地吃几口,终因身体太过虚弱,也就吃了小半碗粥水,就不再吃了。
金蝉吃了些饭,又歇了一会,感觉有了些力气,这才开口慢慢地说道:“谢谢二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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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叹道:“金蝉小师父,你说的哪里话。他们都说你是妖僧,我们哥俩是死都不信。”
“是啊!”在一旁的赵升接口说道,“金蝉小师父,若不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俩连为何到这里还不清楚呢!我们只记得那日与你同行,到了亭子歇脚,再以后就一点也记不得了。我们醒来,还是在这里被他们泼了好几桶水,才给激醒的。对了,小师父,我在堂上听你说,原来咱们是在一个亭子里和你歇脚时,先是有官兵要来抓你,后来又来了阵黑衣道人将那些人杀死,将你掠走。但为何却只是将我二人迷倒,没杀我们,你说我们到现在还是恍恍惚惚,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了!”
金蝉听了,默然不语,心想:自己向来不打诳语,若不是怕连及无辜,自己也不会隐去全部事情经过。但如此一来,自己所述也就不全,也难怪那当官的不信,现在这二位哥哥也有此一问,自己却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想到此处,他心下立时少了对洛阳府尹等人的愤恼之情。
他苦笑了一声,道:“二位哥哥,那妖魔行事,焉能被我等猜中。我想,大概是为了我手中所戴的太后赏赐佛珠,又或许那帮官差要抓我,那黑衣道人也要抓我,才对他们下了毒手。你们二人,我记得他只是对你们挥了下手,你们就晕了过去。”
王、赵二人对视一眼,见对方脸上都流露出疑惧之色。王长点点头道:“小师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来了,好像当时你说什么不要杀我们着,一定是你救了我们。”
赵升更是大声道:“对对,大哥,我也想起来了,他是对着咱们挥了下手,出来一股黑烟,就将我们迷倒的。”
金蝉听了,低声道:“二位大哥,后面的事,你们就别问了,此事甚是诡异,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二人见他说的郑重,赵升还想再问什么,被王长怼了一下,这时正有一个衙役走了过来,喝道:“你们俩喂小妖僧饭了吗?喂完了都给我出来。”
王长道:“这位官爷,这小师父是好人,他不是妖僧,他是冤枉的。”
那衙役打量了金蝉几眼,见他虽是身受重刑,但脸色不差,且又吃了这半碗粥。于是冷笑道:“你们二人别他妈的费话,给我马上出来,老子只管看人,不管审案。”
二人无奈,只得将金蝉轻轻放在草堆上,王长更是将那剩下半碗粥放在金蝉身旁,低声道:“小师父,看来要想弄明白,非捉住那黑衣道人不可,否则咱们是都出不去了。”
金蝉微点了下头,再无力气说话。只是听着那牢门开了,又咣当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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