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卢贲找上了门。
看到刘昉脸色不好,卢贲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假装不知道:“刘柱国,咋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呀?”
刘昉没好气:“哎,小人作祟呗,让我酒也喝不成。”
看机会差不多了,卢贲抱怨说:“想当初咱们干大事的时候,高熲、苏威几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下可好,他们执掌大权,把我们给提到一边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
卢贲不敢对杨坚撒气,只能把矛头对准苏威、高熲几人。
“是呀,卢兄,当初没有我们哥几个的帮忙,杨坚哪儿能有机会辅政呢?更别说称帝了!
他称帝后就不再重用我们了。”
刘昉找到了出气口,说话也毫无顾忌。
没想到这个刘昉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杨坚,卢贲是又喜又惧,依旧很谨慎,压低声道:“刘柱国,陛下就是被苏、高二人蛊惑了,依我看咱们应该清君侧。”
所谓的“清君侧”
目标就是皇帝本人,而不是君王身边的小人。
“清君侧”
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罢了,大家都是官场老油条,见识过风雨的。
“哎,卢兄,我早有此打算了,”
刘昉仿佛找到了知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早联络好了,郑译、元谐、李询、张宾他们个个都有怨气。”
张宾也是杨坚老友,现任华州刺史。
“好我和太子关系好,事成之后,咱们直接让太子继承大统,到时候天下的事儿还不是咱哥们说了算。”
卢贲眉开眼笑起来。
二人一阵密谋后,商定了好了分工行动。
眼下各位皇子之中,杨坚最喜欢的就是次子杨广了。
十二岁的杨广长得帅,聪明伶俐,关键是老成持重,办事求真务实、雷厉风行,深受杨坚夫妇喜爱,杨广现任上柱国、并州总管。
太子杨勇二十出头,他的性格喜好和弟弟完全不一样,杨勇生性好学,善于词赋之道,个性宽厚温和且率真,为人不矫揉造作。
杨勇身边聚集了薛道衡、明克让、姚察、陆开明等文人学者,日常的生活就是吟诗作赋,和文人们推杯换盏。
一日,杨勇的下属给他进献了一件蜀地铠甲,杨勇爱不释手,并且精心给铠甲装饰花纹,花了他不少精力和金钱。
杨勇按奈不住内心的喜悦,穿着这铠甲上课,就被老师苏威看见了,苏威觉得这是个不好的习惯,提醒杨勇后就告诉了杨坚。
杨坚可是历史上出名的节俭皇帝,他叫来杨勇训斥了一番,告诫他不要铺张浪费。
杨勇悻悻而去,这一幕被卢贲看在眼里,卢贲一直记在心中,现在,他想要发动政变,他认为可以挑唆一下杨勇。
私下没人的时候,卢贲对杨勇说:“我本来想经常来看望殿下,但恐怕皇上知道后责怪,所以才不敢来,愿您知道我的真心。”
杨勇听后,心中很宽慰,也就安抚了一番卢贲。
卢贲趁机进言,挑拨杨坚、杨勇、杨广三人关系,杨勇听后很震惊,大骂卢贲:“这事儿就烂在肚子里,我也不去揭发你,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事了。”
刘昉这边找到了元谐、李询、张宾几人,商量了搞政变的事儿,几人也表示赞同。
只有郑译表示拒绝,他现在想得很清楚,一心只过退休生活,面对曾经的老战友的冒险行动,劝阻无效后,他开始请道士做法,以消灾祈福。
郑译的迷信活动被家中婢女告发,婢女说郑译是在请巫师诅咒朝中显贵,杨坚派李圆通一查到底,发现了卢贲、刘昉二人的阴谋。
“陛下,这都是卢贲教唆我的呀,陛下!
您还不知道我么?我平时放浪形骸惯了,哪儿会有这个头脑呢!”
还得是老油条刘昉厉害,他脑子转了一下,立刻把责任推在了卢贲、张宾二人身上,并提前和元谐、李询统一了口径。
一方面,卢贲确实是挑头人;二来,相比之下,张宾对杨坚的功劳是最低的。
“是呀,陛下,我们也是不明就里,被卢贲给暗算了。”
元谐、李询也齐声说。
这三人的口径出奇的一致,听得卢贲、张宾二人心惊胆寒,有口难辩。
“真相大白”
后,乐运、粱毗等人上书要处死张、卢二人,杨坚犹豫了,毕竟是旧友,再怎么说也曾经帮助过自己,最终下令,将张、卢二人削职为民。
至于主谋刘昉,杨坚此后再也没启用他,让他提前退休,刘昉从此郁郁不得志。
至于做法事的郑译,他究竟心中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但有一点是事实,那就是郑译和母亲是分开住的,乐运、粱毗揪着这一点进行弹劾,杨坚发话撤销郑译一切官职,并颁布诏书说:“如果把郑译留在世上,他就成了不守臣道的人;如果把他处死于朝,他到了阴间则成了不孝父母的鬼。
看来无论如何处置,都将玷污阴间、阳间两个世界,实在没有地方安置他。
应该赐给他一本《孝经》,让他去熟读。”
命令让他和母亲一起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