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倒是知道,你打算怎么个以柔克刚?”
“咱们给他的冲车泄力,再锐利的车不就废了么?”
韦孝宽笑着出去了,命令士兵全速缝制帷幔。
等敌人的冲车再次撞击城门时,西魏军从城头放下一幅巨大的帷幔,冲车冲到了布上去,完全使不上劲。
大家小时候用石头砸过玻璃么?至少也听过。
那石头砸玻璃,一砸一个准,但如果想透过窗帘砸玻璃就很难了,石头的力量基本上被窗帘稀释完了。
城门就是玻璃,帷幔是窗帘,冲车就是石头。
高欢的冲车撞到哪里,韦孝宽的帷幔就下放到哪里,冲车的巨大威力无处施展。
好,你那玩意儿不就是块布么?那我就继续用火攻。
高欢命人用木棍子的尽头绑上松树枝,浇油点火,士兵们用这些燃烧的松枝去焚烧帷幔。
韦孝宽则见招拆招,让一些人在木竿的末端绑上铁钩,另一些人在木竿末端绑上利刃。
只要铁钩勾住了这些火竿,那利刃就把松枝割断。
那还了得?掉落的松枝直接就落到东魏士兵的头顶,一个个都被烧烤了。
3侯景自保
北路的高欢焦头烂额,南路的候景呢?南路的候景基本上没怎么动弹。
他的3万人马从河阳来到齐子岭后,碰上了杨檦的骑兵部队。
杨檦可是河东本地人,在邵郡一带熟的很,当初就是依靠大地主王覆伶夺取的河东之地。
“怎么又是杨檦!”
候景暗自想着。
杨檦曾两次击败候景的追击,候景已经有心理阴影,又听说高欢在玉壁城下吃尽了苦头,而且还重病在身。
候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高欢时日不多了,我可不能把自己本钱搭进去。
所谓局中者迷旁观者清,愤怒的高欢就是局中者,因为这天下就是他家的,而候景是旁观者,反正他只是一个打工仔。
高欢其实从沙苑之战后,就已经失去了征服关中的可能。
河桥之战、邙山之战都是在自己的境内打的,两次玉壁之战都是攻坚战,从战略上来看,这种战争即便赢了也不存在席卷关中之势,不能让西魏伤筋动骨,只是瞎折腾而已。
孙子兵法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打仗最重要的是先让自己不可战胜,然后再去钻敌人的空子。
而西魏手中的玉壁城,就是“先为不可胜”
的重要筹码。
候景想通这些,也就不再犹豫,下令砍伐树木来阻隔道路六十余里,生怕杨檦追击他,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回了河阳。
4关西汉子
确实打不过了,高欢又产生了招降韦孝宽的念头:“孝征,还是你去吧。
几年前没能招降王思政,这次看看能否招降韦孝宽。”
“丞相,韦孝宽恐怕没那么容易投降吧?”
祖珽问道。
“我知道,你先去,劝降不成,咱们再离间······”
高欢叫祖珽靠前,和他耳语了几句。
“我是祖珽,请孝宽出来说话。”
祖珽在城下喊道。
大家一看是个文弱的书生,也就放下了戒备,去报告了韦孝宽。
“祖珽是来劝降的,呵呵,上次他劝降王刺史的时候,我就在身边。
走,咱去会会他。”
韦孝宽说罢,就和裴侠一起来到了城头。
还没等祖珽开口,韦孝宽就大声说道:“我堂堂关西汉子,怎么可能投降?要攻城我奉陪,想让我投降,不可能!”
祖珽哑口无言。
祖珽也气呀,过了片刻,他对城头喊话:“韦孝宽受宇文泰恩宠和礼遇,他不投降说得过去,你们这些大头兵何必跟着一起等死呢?”
说罢,祖珽朝着城头射了一箭,箭头上帮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能杀韦孝宽者,拜太尉,封开国郡公,食邑万户,赏帛万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