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和胡太后开始了一场辩论。
胡太后:“阿弥陀佛,太原王,我已经遁入空门,不知找我来所为何事?”
尔朱荣:“何事?哈哈哈,意思,你对你犯下的罪行撇得一干二净了?”
胡太后:“我只是一介女流,家里的男人没用,你要我一个女人来为整个帝国的兴衰荣辱背锅么?”
尔朱荣:“你一手把持朝政大权,请问,我不找你问罪我找谁?明帝难道不是你杀的?”
胡太后看到了尔朱荣脸上的不屑和愤怒,她知道自己辩不过,她开始了一哭二闹。
尔朱荣哪儿管你这个,这次进军洛阳就是要给前任皇帝元诩报仇的,胡太后必须死才能保证他这次行动的合法性。
尔朱荣已经懒得搭理胡太后,只是轻轻挥一挥手,手下的几个壮汉提着胡太后以及这个“非法”
的皇帝元钊,就扔进了黄河。
胡太后就这样退出了历史舞台。
她的一生是多才多艺的,是柔情似水的,是多灾多难的,夹在皇帝和群臣之间,夹在元雍、于忠、崔亮、元叉、刘腾等权贵之中,有淫乱的一面,也有无奈的时候。
我们不应该让一个弱女子来承担帝国的兴衰,“红颜祸水”
的论断没有丝毫意义;同时,作为皇权的代言人,胡太后对北魏的摧残却也难辞其咎。
希望来生,胡太后投胎一个平凡人家,嫁一个爱她的、长命的男人。
4全部杀掉
看到尔朱荣的斩首行动,百官恐惧,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给胡太后以及元钊喊冤。
费穆走上前来:“太原王,老臣有要事要说。”
“老将军请讲。”
费穆低声道:“现在您兵马不足万人,之所以能长驱直入洛阳,因为打着为先帝报仇的旗号,顺应了民心。
但咱们没有打一次漂亮胜仗,时间久了,这洛阳的百官就知道了您的虚实,不如趁现在赶紧树立权威,大行诛罚,让天下人知道您的手段,除旧布新才是正道。”
尔朱荣点了点头,他转头问表弟慕容绍宗:“洛阳不是咱的势力范围,全部的皇亲贵胄、土豪劣绅都聚集在这里,如今天下都在搞无产阶级革命,咱们不如把这些贵族一锅端了,以顺应民心,可好?”
慕容绍宗很震惊,急忙劝阻:“太后荒淫、小人当道,咱们才起兵整肃超纲,现在如果不分忠奸全部杀掉,老百姓可能拍手叫好,但得罪了士大夫集团,以后的朝廷还怎么运转?毕竟这天下还是这些贵族的天下。”
尔朱荣当然知道这天下是二代的天下,根本轮不到无产阶级来接管。
但他作为一个外来户,他实在没有精力和实力去处理洛阳利益集团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他必须要给这乱世来一剂猛药,让这些既得利益者去死,才能把蛋糕分配给自己的马仔,才能再造乾坤,才能开天辟地。
尔朱荣下定了决心,他准备干一票大的。
他笑着对元子攸说:“陛下,咱们还是得先祭天告慰列祖列宗,才能名正言顺呀。”
看尔朱荣说得如此诚恳,元子攸答应了。
祭天,是皇帝才能干的事,是最盛大的礼仪,百官必须到场,见证这一辉煌时刻。
尔朱荣就是想通过这一时刻,把那些贵族们一网打尽。
不一会儿,丞相高阳王元雍、中山王元略、冀州刺史封回(封隆之老爹)、李神轨等两千多文武重臣来到了黄河南边。
尔朱荣等大家都到齐了,直接打断了元子攸的祭天仪式,突然变了脸色:“孝明帝暴崩,天下大乱,都是你们这些人导致的,欺君罔上、贪污暴虐,你们几个是干净的?”
元子攸和大臣们都愣在原地,没想过尔朱荣会来这么一出。
尔朱荣把视线对准了为首的元雍:“高阳王,你带头炫富攀比,挥霍国家财产,私下里又对陛下不忠心,阴谋篡权,你该当何罪?”
元雍确实被质问住了。
这些年,他经历过太多的政治变动,见过太多人世浮沉,他依然高高在上,像个不倒翁那样,在北魏政坛稳如泰山。
他参与了把胡太后推向台前,参与和元怿执政,也参与了“宣光政变”
囚禁胡太后,也参与了废除元叉重新迎回胡太后,任凭你风云变幻,元雍始终屹立不倒。
他觉得即便是尔朱荣这种狠人,也得给自己几分薄面。
可惜,元雍高估了自己的政治价值。
像他这样呼风唤雨的人才是最危险的,这样的大贵族大富豪必须死,尔朱荣才能和这些贵族彻底决裂,才能得到新一届领导班子的认同,才能得到底层百姓的欢呼。
元雍羞愧难当,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他也没有了继续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