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念经祈福结束要站起来的时候,为了防止昨日的事重新上演,谢忱已经有了准备,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先放松一会儿,缓缓站起来,动作十分小心。
顾珩煜看着旁边谢忱的样子,俊逸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没有多说什么。
等众人一起走出大殿,谢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与顾珩煜的脚步放慢,看大家的身影渐渐走远,转身向后走到济慈大师面前。
“大师,小女有一事想问。”谢忱对济慈大师行了礼,然后开口说道。
济慈大师看到后,也双手合十对谢忱回礼,点头说道:“女施主请讲。”
谢忱犹豫了一下,看了顾珩煜一眼,顾珩煜朝她点点头。
“大师前些日子可曾在寺院里见过礼部侍郎之女孙思言?”谢忱开口询问,孙思言虽是庶女,但极得礼部侍郎的喜爱,来这里祈福按理说济慈大师也会注意到。
济慈大师听到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异,随即开口说:“女施主此话从何说起?孙施主不曾到寺里来过。”
谢忱看济慈大师的表情,以为他应该也是听说了孙思言的死,所以听到她的话有些不理解。
“大师勿怪,小女只是觉得孙小姐的死有些奇怪。”谢忱看济慈大师的样子应当是没注意到孙思言来这里了。
随后谢忱又问了济慈大师一些关于这次法事上的事情,没有再提孙思言这件事。
等回到各自的院子里后,谢忱总觉得哪里奇怪,但下午就要回京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便开始着手收拾自己今天下午回京要带的行李。
她这次来带的行李不多,多是日常要换的衣服发饰,除了要额外带走一些自己抄的经书,其他也好打理。
只是她收拾梳妆台的时候,不小心将自己的耳饰掉在了梳妆台和墙之间的缝隙中,有些难拿。
如果是普通耳饰也就算了,但这个是母亲玉宁公主留给她的,谢忱只能慢慢将梳妆台移开,幸好梳妆台并不大,也不沉,她一个人就能移动,不用麻烦别人。
移开梳妆台后,发现那里掉落的东西也有不少,有她的耳饰,也有别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首饰之类。
她蹲下去,捡起自己的耳饰,用帕子擦拭干净,擦拭的时候眼神余光看见了角落里的一封信,与其他掉落的首饰不同,信这种私密的东西,别说掉落的几率小,就算是不小心掉在这里,应该也要捡回去才对。
谢忱把自己的耳饰收回首饰盒之后,还是去把那封信捡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思言收。
谢忱眼神一震,将信展开。
打开后谢忱看信上面还有些起皱,想来该是孙思言当时反复拿来看了,可见这封信对孙思言的重要程度。
谢忱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心里的想法也逐渐明晰起来,原来是孙思言有了喜欢的人,看信中说的应当是城中开书铺的秀才,两个人定情后由于身份不相配便决定私奔,而相约的时间就是孙思言遇害的时间,地点则是现在谢忱所在的屋子。
看完后,谢忱知道孙思言到这里应该是要和喜欢的人汇合,连夜出逃,但先到的不是秀才而是凶手,凶手想必也是孙思言熟悉之人,孙思言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于是把信藏在了这可能永远不会发现的地方。
可孙侍郎那么宠爱这个女儿她怎么会走到相约私奔这一步?
趁还有两三个时辰谢丞相派来接他们的人才会到,谢忱连忙带着信去顾珩煜他们院子里找他。
“怎么了?”顾珩煜打开门,看见面前谢忱神色着急,额头上因为小跑过来带着细汗,开口问道。
谢忱有些急促呼吸声未平还没开口说话,顾珩煜身子一侧,看着她说:“先进来吧,喝口茶再说。”
谢忱点点头,进到顾珩煜的房间里,看见沈喻之坐在桌子边,喝着茶看着她。
沈喻之等谢忱坐下后,看她喝了口茶,气息平缓下来,才开口问道:“忱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那么急?”
谢忱把拿在手里的信递给他们,顾珩煜接过打开,沈喻之在旁边靠近和他一起看。
看完后,顾珩煜出声问谢忱:“这信是在哪来的?”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耳饰不小心掉在了梳妆台和墙之间的缝隙中,打开后这封信也在里面,我觉得信这种私密之物不会随便落到里面不管,就拿起来了。”谢忱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向他们说道。
顾珩煜点点头,对谢忱说:“你住的那个房间可能就是孙思言身死的地方。”
谢忱想到自己刚来时,发现屋子的地上有些脏,还有泥印,应当就是凶手留下的痕迹,而茶壶里的水应该就是孙思言还没来得及喝就遇害了,不禁有些发冷。
顾珩煜看见谢忱的反应,知道她有些害怕,不再说这个事,把她的注意力拉到信的内容上,说:“孙思言应当是没见到人就被杀害了,之后凶手把她的尸体扔到了自己回去的路上路上,凶手应该是回京了。”
沈喻之听到后,也说出来自己的猜想:“那这个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孙思言的情郎,除了他还有什么人会知道这件事还那么早到?”
谢忱刚刚脑海里也有过这个想法,但马上被自己否定了。
不等谢忱说,顾珩煜就开口对沈喻之解释:“应当不是,孙思言无论是掉落后不捡起来还是藏信的行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那个凶手应当是不知道他们约定出走具体的时间。”
谢忱听完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牵扯的人越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