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肖定山顶多就是不谋其政,巴结上级,没想到他竟私开妓院贿赂官员,剥削百姓私占田地到如此地步,朕现在就下旨,朕要抄他全家!”皇上怒火攻心朝着面前顾珩煜大喊道,完全忘了思考要制衡朝中势力的事。
顾珩煜看着眼前大怒的皇上,还是一副冷静的表情,将桌子上放的茶拿起来递给皇上,说:“皇上不必如此动怒,肖定山的罪他自己担着,牵连家人怕是不好。”
皇上喝着茶,气还没顺好,指着桌子上的证据,对顾珩煜说:“朕看了这些怎么不动怒?”又想到了朝中势力,他一时竟想不出万全之策。
“如今朝中党争严重,臣认为按律法处置肖定山,给予其他臣子警示,而剩下的则徐徐图之,多任用寒门子弟,借此打击京城中贵族之间相互抱团取暖的关系。”顾珩煜趁着皇上顺气的时候,将自己心中真实所想说出。
“寒门子弟?说起来容易,可仅就是动一个肖定山就让朕如此为难,打击贵族势力要怎么展开?”也不怪皇上不作为,只是朝中腐败堆积已久,想要连根拔起太过艰难,单是平衡朝局就已经让他劳心劳力。
三皇子府
顾珩煜明白皇上的为难,一早就想好了此事的应对之策,“皇上,倘若将潘泽垣升至礼部侍郎一职,大理寺这边臣也为皇上准备了两个人选。”
皇上现在的犹豫就是因为一动肖定山,朝中又将空出一个职位,而接任人选他现在没有想好。
“既然你一早就把所有事情想好了,怎么不和朕直说?”皇上看着面前的顾珩煜,令自己忧思的事情顾珩煜显然早已想好。
“倘若皇上知道臣推荐之人是谁,或许就明白臣为什么不直说了。”顾珩煜回话道。
“哦?你说说看?”皇上在上面坐着,听到后对顾珩煜推荐之人升起了兴趣,边喝茶边问。
顾珩煜没有犹豫,听到后便迎着皇上的目光,开口说:“臣要推荐之人是沈喻之与臣自己。”
皇上口中的茶还没咽下去,差点没忍住喷出来,“什么?你就算了,还带着沈喻之?你俩是把朝堂当作玩耍的地方吗?”
京城中谁人不知顾珩煜与沈喻之关系极好,若不是沈喻之平日的表现,众人还在背后猜测两人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如今要一起入朝为官,也还是形影不离,谁听了不当做笑话。
“臣没有直说,怕的就是这个。”顾珩煜没有因为皇上的过激反应就后退,他知道无论皇上现在觉得这有多么荒谬,但已经没有比他俩更好的选择了。
皇上表情越来越凝重,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二人,论身份,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刑部尚书之子,没人敢动;论才能,顾珩煜满京城无人可比,沈喻之虽平时不正经但在才学上也是有真本事的。
确实没有比这二人更好的人选了。
“容我再想想吧。”皇上开口对顾珩煜说,除了觉得此时有些荒谬外,也打破了他此前的计划,他原本是想让顾珩煜入内阁的,明面上变成自己的人。
“是,那臣先告退了。”顾珩煜听到后并不着急让皇上做出决策,先行告退了。
皇宫外,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三皇子府。
“什么?你是说顾珩煜手上有孙侍郎留下来的证据?”燕逸尘在位子上坐不住了,听见这件事后在屋内来回踱步。
宫里出来的侍女低着头恭敬道:“是,奴婢在外清楚的听到。”
燕逸尘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给侍女说:“晚上让他来找我一趟。”
“是。”
看着侍女的身影消失在三皇子府邸,燕逸尘整颗心悬着,坐立不安,想了想,给身旁侍卫发话:“带那个女人过来。”
侍卫听命,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侍卫拖着人回来,手中之人竟是莲姨娘。
莲姨娘原是肖定山私开妓坊里用来笼络朝中大臣的,后被送到孙侍郎府中,只不过他们都料错了,孙侍郎不是不贪美色,而是有着特殊的癖好。
“听说是你帮助顾珩煜她们发现孙府暗室的?”燕逸尘问道,自孙侍郎败露之时,燕逸尘就去查了,通过那晚奇怪的猫叫声查到了莲姨娘身上。
莲姨娘听见后,想起孙侍郎的癖好,甚至在她的房中强迫孙思言做那档子事,心中恶寒:“不用我帮,孙侍郎那样的人也是不得好死的!”
燕逸尘看着面前莲姨娘恨极了孙侍郎的样子,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这件事,只问:“你可知孙侍郎入狱前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莲姨娘这几年一直在帮孙侍郎隐瞒真相,但孙侍郎并不知道莲姨娘在进肖定山私开的妓坊之前,曾是三皇子府中的人。
“三皇子问我?我前些日子就已经不再为府中做事了。”莲姨娘神色不明的说。
莲姨娘最开始是三皇子府中的一个侍女,对燕逸尘也有着仰慕之意,岂料燕逸尘在一众侍女中注意到了自己,认为她对他来说有利用价值,将她送进了肖定山那边。
三年前,燕逸尘忽然告诉她,不用再在妓坊帮他打探消息了,设计让她去到孙侍郎身边。
开始莲姨娘以为只要自己帮助燕逸尘在朝堂上得到孙侍郎的助力,就会被燕逸尘多看一眼,没想到去到孙侍郎身边后,他们所做之事一次又一次击溃着自己的良心。
终于,孙思言的死击溃了她最后一道防线,午夜梦回,莲姨娘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在那日认出来谢忱等人身份的时候,引导他们找到了孙侍郎藏人的暗室,在顾珩煜夜访孙府的时候帮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