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霜一听,也变得神情严肃。
陈五长叹一声,苦笑说道:“看来朱元璋还是不放心我们这些曾经和他作对过的人,严格地说,他和我们并没有不同,都是红巾军出身,只不过分属不同山头派系而已,现在他当了皇帝,民心归向,天下已定,却还担心像我这些不降归隐的对手旧部起来造反,要反早就反了,还用等到现在才来反。”
云素艳一脸认真:“我爹说过,在朱元璋的心里,你们没有归降,就等于不承认他这个皇帝,他当然要收拾你们,初登宝座时百废待兴,安定民心,因此他才没有派高手追杀你们。”
陈五说道:“你爹看得透切啊,有人说他是个刻薄寡恩的人,还真是如此,一叶知秋,随着皇权的稳固,跟他打天下的那些人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了。”
云素艳说道:“那是他们的事,当务之急是你也得要另找地方隐居了,天下之大,总有立锥之地,陈伯伯,所谓无风不起浪,还是及早离开这里吧。”
陈五摇一摇头:“算了,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也厌倦了,我孤身寡人,无牵无挂,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们找上门来。淘气鬼,快带柳侄女离开,赶回天门山,看看你柳伯伯还在不在。”
云素艳担心说道:“陈伯伯,你也随我们走吧,别执拗了。”
陈五说道:“我随你们走,会牵连到你们的,一旦被他们盯上,你们从此永无宁日,下场只有一个,从此隐姓埋名不在江湖上露面。”
云素艳想说什么,陈五不让她说:“一个人的力量最大,也大不过朝廷的力量,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的。”
柳玄霜说道:“那也不能指鹿为马吧?”
陈五笑一笑:“孩子,别天真,当官的向来都是口蜜腹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他们说你无罪,你就无罪,虽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在这样,但大部分的官员是这样,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不可点灯,这是官场上永恒的铁律。”
他仰天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不能连累上你们,毛骧这个人很阴鸷、很无情、很残暴的,一旦让他知道我在天门山待过,必然会说你们天门剑派窝藏钦犯,到时你们天门剑派麻烦就大了。”
柳玄霜不解说道:“你们这些人都退隐不出了,已经没有威胁了,朝廷为何仍不放过你们呢?”
陈五笑一笑:“因为他们和我们曾经是对手,敌人,我们这些宁死不降的人,会令他们有芒刺在背的感觉,要摆脱这种感觉,唯一的办法就是清除掉我们。”
云素艳说道:“这还有没有公理?”
陈五深沉说道:“孩子,在这个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强权就是公理。”
柳玄霜说道:“陈伯伯,既然已经知道朝廷的动向,以策安全,还是离开这里吧,活下去才最为重要,我都能找得到你,更何况是他们。”
陈五想了一下,说道:“即使我要离开这里,也是一个人离开,不给任何人添上麻烦,你们的马呢?”
云素艳说道:“我的马在山下。”
柳玄霜说道:“我的马在山外小镇,没有骑过来。”
陈五哈哈大笑,说道:“怕打草惊蛇?所以步行过来?”
柳玄霜尴尬一笑:“不怕陈伯伯笑话,正是这样。”
陈五说道:“这里离小镇有二十多里地,淘气鬼,你带着柳侄女到小镇取马,然后走人,不要再到这里来。”
云素艳说道:“你呢?”
陈五说道:“柳侄女说得对,活下去才最为重要,我也走,但却是和你们分开走,郝寨主那里会合。”
迫于形势,他不再执拗。
柳玄霜和云素艳开心地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