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分钟的伏黎是倔强的。
她摆脱开章婉的手,跑步追上离开的人。
祁希予看着拦着面前的人,微微蹙了下眉。
伏黎抬起下巴直视他,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线。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
他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说吧。”伏黎稳住情绪。
祁希予很淡然地问她:“说什么。”
伏黎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什么深埋的东西。
“只要你说,我就会听。”
“我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祁希予沉默了一阵。
“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呢?”伏黎不甘心地问。
“你?”祁希予笑了声,迈开脚。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在路灯下拉出一个很长的影子。
挺直的背脊,干脆的步伐,无声地在嘲笑她——“玩玩而已,当什么真。”
伏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并始终保持微笑,在章婉的介绍下和陆家最亲近的人打招呼。
在众人眼里,她乖巧温顺,即出众又不僭越。
祁希予的伯母在饭桌上打趣:“干脆认了当养女,贴心小棉袄比生个儿子强。”
章婉一惊,连忙岔开话题。
谁都知道,这是在试探章婉在陆国立心中的分量。
伏黎默默地低着吃饭。
期间,伯母旁坐的陆白时不时投来目光。
是了。
陆国立是陆白的伯父。
蛇鼠一窝,伏黎清楚了这层关系。
晚饭后,男人在书房谈事,女人张罗着打麻将。
陆白先一步拦住想往卧室钻的伏黎。
伏黎并不想理他,陆白坚持不懈地跟在后面。
最后在卧室门口,伏黎憋不住了。
转过头冷冰冰地问他。
“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对吧?”
她觉得自己像一件不错的玩具,供这些公子哥嬉笑。
陆白知道这事大家都做得不太对。
“对不起。”
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伏黎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陆白眉头松了松,以为事情有回旋的余地。
“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阿予这个人——”
“你可以走了。”伏黎打断他。
她不想听到这三个字。
“他挺可怜的。”
可怜?
谁都说他可怜。
李嫣儿这样说,陆白也这样说。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他拿“可怜”当借口肆意捉弄无辜的人。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陆白顿了顿,看样子她是听不进去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