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有些事则能做不能说,心里有数就行,说出来就不好了,就比如说造反!
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王瑾麾下诸将,或多或少的都能察觉到了他的野心。
可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想更进一步呢,跟对了人,搏一个从龙之功,日后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在他们眼里,王瑾就是那个能带领他们攀上巅峰的人。
所以一直以来,就算知道了王瑾有野心,也是选择默默支持。
可是现在竟然有个二愣子直接开口打破了这种心照不宣,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一时给他们整不会了。
不开口的话,有些不好,身上还穿着大晋的官服呢,开口反驳的话,那更不好,岂不是证明自己有了二心,日后哪里还能混的下去?
率先反应过来的宗恒,目露惊怒之色,不顾重伤之躯,一脚踹向宗衍。
“逆子妄言!王大人恕罪!”
而张辽与乐进,及其亲兵部将却是齐齐朝着王瑾躬身一礼。
“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陈伉以及南阳郡出身的将领也紧随其后。
“愿为大人效死!”
坨山么里则二人更是不必多少,人家都不行礼,他们直接跪下了,这俩人乃是异族,在这大晋唯一的靠山就是王瑾,没了王瑾他们啥也不是,所以根本没得选,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别说王瑾造反,王瑾现在一杯毒酒赐死他们,为了亲族部下同胞安危,他们也会咬牙喝了。
其余人也忙不迭的躬身,躬身表示臣服与支持。
司马懿一声不吭的扫视着在场每一张脸,每一双眼,看着他们的反应,牢牢的记住了几个明显慢了半拍的人。
盯着看了眼神决绝的宗衍许久,王瑾突然轻笑一声。
“好啊,你很好!”
宗衍这是想要强行融入,他搞这么一出,王瑾要么杀他,要么用他。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赌一手,赌王瑾有篡夺谋逆之心,赌王瑾麾下将领都心向王瑾。
今日迫着所有人表态,过了今天,大家一起造反,那就是自己人了,王瑾便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他,毕竟他有用。
王瑾越看他越顺眼,这小子是个人才啊,据乐进所言,有几分带兵的本领,历练一番是个将帅之才,如今看来,不光武略不错,还有几分急智。
宗衍有些狼狈起身,面目疼得有些扭曲,毕竟宗恒含怒那一脚可没顾得上收力,结结实实的踹在他身上了,骨头虽然没断,但是指定是裂了,盔甲都凹陷了。
“不敢当大人谬赞!”
宗衍如今是下定决心跟着王瑾混了,但是一个势力,每个人的用处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有的则是用完就能丢的刀。
他不想,也不能只当一把刀!
西洲民生疲敝,人丁稀少,就连手里最能拿得出手的西域军团也在王瑾手中折戟,损失过半,他们宗家再无能割据一方的潜力,既然无力争雄,那么就果断一些!
从龙之功也能让宗家昌盛百年!
王瑾自座位上站起来,环视一周,看着周围那拜倒的诸将。
“本官自从家乡出,前往南阳郡赴任,一路上见饿殍遍野,百姓食不果腹,如行尸走肉,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如此惨剧,本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自到任南阳郡以来,本官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振强军!拓疆土!开商路!修河渠,垦田屯粮活人无数!”
说到这里,王瑾伸出手臂向前挥舞,语气也将激昂强烈起来!
“可是本官当时只能经略南阳郡!现在也只能经略越州!”
“那么天下其他百姓呢?谁来救他们呢?那些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的百姓还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