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白凌的眼神太亮,也可能是他的语气太过真诚郑重,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扭过头去,声音里带着微不可闻的笑意:“凌,那天你说起房子时,眼睛是亮晶晶的,所以我才相信你的。”
直到现在,月还记得那天凌的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光,盛着对未来的向往,和一定要弄出房子的信心。
所以他相信凌,一定能把房子做出来,既然凌能做出房子,那肯定也能把炕做出来的。
白凌含笑看着月,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半了,半个橙红的夕阳留在天边,将周围的云海都染上了明亮又鲜艳的颜色。
月的身后,就是那片漂亮的如同油画的天空,而他,就是那幅油画上最惹人注目的存在。
“月,明天我要继续盘炕,你要来看吗?”白凌对月出邀请:“部落里要做许多炕,我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肯定需要人来帮忙的,月你要来吗?”
月的脸上出现纠结的表情,他的食物其实已经储存的差不多了,可要是去跟凌一起做炕,那他就不能继续捕猎了,对部落会不会有影响呢?
白凌不知道月在纠结什么,他继续说道:“月,盘炕其实就是把土坯垒起来,在中间留下烟道就可以了。等到我们做房子的时候,也要跟盘炕一样把墙给垒起来,你现在来帮我的忙,等明年盖房子的时候,你就能帮我很大的忙了。”
月他轻轻抿了抿嘴唇,然后问道:“凌,给你帮忙的人都是族长选的,我要怎么去?”
白凌笑道:“我去跟族长说一声就可以了。”
月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好,我去给你帮忙。凌,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等明年盖房子的时候,我肯定能帮上你的忙。”
白凌含笑点头:“嗯,我相信你。”
到了第二天,白凌的阿父苍,阿爹风,弟弟晨都没在山洞里,他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族长展带着几个族人进山洞看白凌干活,月就在其中。
昨天白凌吃过饭去找了展,他跟展说自己用石子练习盘炕时遇到一个难题,正好月经过那里,两人一起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他觉得月在建筑这方面很有天分,希望能让月进山洞看自己盘炕。
展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了,今天展就带着月进来山洞了。
白凌和月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两人的嘴角同时抿起来,都露出了含蓄又礼貌的笑容来。
可是这其中包含着怎样的秘密,就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了。
烟囱白凌弄得比较慢,他站在已经盘好的炕上,脚边放着一摞土坯,月站在地上,双手举着土坯递给白凌。
白凌从月手里接过土坯,用骨刀在上面抹上黄泥,接着放在已经垒起来的土坯上。
这个山洞的洞口不算很大,也就比烟囱大上一个巴掌大小,白凌把排烟口垒好以后,又把土坯敲成几块,把洞口给堵住,剩下实在堵不住的部分,白凌也用泥巴给抹了个严实。
炕做好了,白凌站在炕上,和站在地上的月相视一笑。
山洞里的族人也欢呼起来,展跑到外面,从山壁上取下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放在灶膛里。
灶膛里早就填上了干草和细小的树枝,火把刚一放到灶膛,干草就被引燃了,细小的树枝也燃烧了起来。
烟气四散,一开始的时候灶膛里的烟还一个劲往外冒,等了一会儿后,往外冒的烟就慢慢少了起来,灶膛里的火苗也大了起来。
在展点燃柴火的同时,白凌和月也化出兽形下了矮山,两人绕到矮山后面,两双都紧紧盯着山壁上的烟囱口。
一秒,两秒,三秒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烟囱口终于冒出一丝青烟。
接着青烟越来越多,由一丝变成了一缕,然后又变成了一炷。
冰蓝色的眸子和黑曜石的眸子对视一眼,里面满满都是笑意。
他们好像成功了。
他们在造房子这件事上,迈出了很重要的一步。
“盘好的炕得烧好几天,这几天里不能烧太大的火,要不然炕面会干裂的,”白凌叮嘱负责看管烧炕的族人:“白天烧着,晚上不用管就行,有个三四天炕就能烧干了,等冬天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住进来了。”
兽人烧过火塘也生过火堆,像这样在砌好的土灶里烧火,还是第一次呢。
烧炕的火一整个白天都不能停,负责做饭的族人干脆就在把陶锅搬到了这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的炕盘好了,白凌开始在第二小的山洞里盘炕了。
这次他只负责指导,由族人们负责动手,月也上手垒了好些块土坯,白凌让族人们干的尽量慢一点,这样做出来的炕才有保证。
干活的族人多了,盘炕的度也快了起来,尽管这个山洞比第一个山洞要大,还是用了差不多的时间就把炕给盘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白凌又带着族人在两个山洞里盘好了炕,现在就剩下了最后一个山洞了。
最后一个山洞是最大的,比前面四个山洞加起来还要大,在这个山洞里,白凌不仅要盘两个炕,还要在山洞中间垒火墙,把两个炕给隔开。
正是因为这个山洞太大,白凌想把墙和炕道提前画出来,这样干活的时候就能省事许多了。
这件事他自己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个山洞虽然有前后两个洞口,可因为山洞太深,就算是中午的时候,山洞里的光线还是有些昏暗,得有人帮忙打着火把,他才能把在山洞地面做上标记。
白凌邀请月来给自己打火把,月自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他现在特别愿意给白凌帮忙。
这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秘密,现在两人一起做的所有事,都可以说是一起为这个共同的秘密而努力,这让月觉得自己和凌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纽带,这条纽带把自己和白凌牢牢系在一起,纽带的另一头,是一个叫“更好生活”的东西。
他和凌都在为那个东西而努力,他们每往前走一步,就距离“更好生活”更近一步。
这让月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也让月对白凌的印象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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