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姐姐……应该是表姐……小曜……”她想跟他说的就是这件事。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姐姐……自打唤你‘姐姐’的那一刻起,就一辈子都是姐姐!”有哪个表姐会花十年在茫然天地间寻找一个是生是死的表弟。
“好,一辈子都是姐姐……你怎会……”
“是姐夫十日前写信要我来的。”
姐夫?
小曜何时喊他喊得这般顺口了,而且,他十日前就写信让小曜来了?
难不成他还未卜先知,知晓会有这么一日,所以才提前让小曜赶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她心里失笑,怎可能,若他真能未卜先知,她早已瞒不住他了。
目光慢慢地看向他,他将她抱得更紧。
“姐姐,姐夫还让人捎来钱,在信里要我给你置办价值连城的嫁妆,说是平定一切后,就给你一个惊喜。你瞧,那些全都是我这个作为你娘家人给你置办的嫁妆。”风曜让开身,让她瞧见那排得长长的嫁妆队伍。
一车接一车,一眼望不到头。
书上所写的,十里红妆大抵如此了吧。
十日前……
原来,他在忙着大事的同时,还分心给她了。
原来,他早已决定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同她拜堂成亲。
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是在快要生离死别的时候给的。
泪,自干涩的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
如何不哭,他这般为她,如何能不哭?
“嫁给爷,就这么不欢心吗?”他低声轻斥,手却是温柔地一遍遍拭去她落下的泪。
“欢心……痛苦多过于欢心,若是那个雪天不相见多好。”太痛苦了,能相爱的时候没能好好爱,相爱不能相守的结局,太痛苦了。
“爷也曾后悔过,若那个雪夜没有驻足将你从雪里挖出,多好!不是后悔与你相遇,只是后悔与爷相遇后受尽苦痛的你!”
当年,不是他挖出她的话,以萧璟棠的个性,断不会费劲去挖埋在雪中的人,她也就逃过被当成药引来养的命运,也就逃过种种苦痛。
就不会被取了一次又一次心头血,就不会心疾发作,就不会……死。
风挽裳震惊,小手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揪住他的衣襟,“爷,你说……是你将我从雪中挖出来的?九……年前?”
竟然是他!
九年前在她快要被冻死之际,烙在她身上的温暖竟然是来自于他?
那个将她挖出来,揉搓她的手,她的脸,给她哈气取暖的人……是他!
天!
原来他们的相遇比她以为的还要早很多!
换言之,她的命,一直都是他给的!
这人怎么不早说,让她一直以为当年让她烙印于心的那抹温暖是萧璟棠给的!
“怪爷吗?若非爷挖出你,你的命运会不同。”他凤眸深深地看着她,抚着她苍白的脸色,白得就跟当年他从雪中挖出她时一模一样。
她摇头,用尽全力地摇头,“爷错了,我身患心疾,沈爷说多亏被当药引子养了八年才阴差阳错地压制了我本身的心疾。若没有爷,我便不会被萧璟棠捡回喂以心头血,也就不可能还活到至今,活着……与爷相爱。”
“傻挽儿。”他心疼地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