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既然不肯告诉我,那就亲自来验证好了。”那男子嗤笑,对那些男人交代,“好好伺候她,记得温柔些。”
风挽裳拔腿就往回跑,可是,才跑出几步就被包围了,她后退,退到包围圈的最中间,退到自认为最安全的距离,淡然的清眸凛冽不可欺地瞪着他们。
他们靠近,她就不停地退,退到他们已是伸手可及,无法再退。
他们伸手过来,她挥开,袖子里的那本书掉落在地,她低头,弯腰去捡。
有人从后面抓住她的脚踝一扯,她整个人扑倒在地,手刚好够得着那本书,细白的手紧紧抓着那本书,仿佛抓住了一股信念,一股坚信收这份心意的人会出现的信念。
貂毛夹袄被拉扯,百褶裙被掀起,她用脚去踢,可又怎敌得过一只只手?
她的身子被粗鲁地翻过来,有人要拉扯她的衣带,恶心的嘴脸正朝她的脸凑近……
“现在说还来得及哦。”亭子里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风挽裳更加坚定地咬唇,死都不愿说。
她心中还存在着一个希望,她今日来潮,希望能因此逃过一劫。
“对了,可别让她咬舌自尽了。”男人邪恶地笑着提醒。
她可以感觉得到纱幔后的那双眼正在看戏般地看着她。
有人抽了腰带,想要塞她的嘴,她不从地抗拒,那人大怒,扬手就要扇她巴掌。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倒是一声惨叫响起,她睁开眼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血飞溅过眼前,然后,一件斗篷笼罩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遮住了外面的肮脏。
玉色的身影如狂风掠过,惊落了四周的梅花,席卷起地上的花瓣。
在落英缤纷中,惊鸿般的身影冷然落定,手腕翻飞间,收回来的骨扇已染了鲜血。
熟悉的玉兰香夹着淡淡的龙涎香充斥整个呼吸,风挽裳知道,是他来了。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出现了,出现得如此及时。
斗篷外,惨叫连连,好像有利刃斩断什么东西,好像有东西掉落在脚边。
“这么认真,看来我是做对了。”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带着得意。
“滚!”只是一个字,充满厌恶和痛恨的一个字。
舒心的阴柔嗓音即便此时听来充满杀气,也能震荡人的心房,迷惑人的耳朵。
风挽裳缓缓坐起,拉开了蒙在头上的厚实斗篷,她看到她的身边都是断手,方才欺负她的人有的死了,没死的早已逃走。
很残忍,很血腥,但她在看到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伫立在眼前的男子时,便忘了去害怕。
他一袭尊贵的玉色锦袍,手持骨扇,骨扇还在滴着血,一手负后,长身玉立,微侧的脸阴冷、阒寂,就连杀人都能如此优雅的,恐怕真的也只有他一个了。
云中王看了眼已经坐起、看到周遭的残骸后并没有惊叫的女子,嗤笑,“你娶的女人不正常吧?”
闻言,挺拔的身影略微一僵,回身,对上一双比秋水还要清澈的双瞳,眼里很平静,像是完全看不见周遭的血腥。
难怪云中王说她不正常了,有哪个女人看到这种场面是这样子冷静的,莫非是那次带她去看那一坑人头吓出胆来了?
“爷有让你看吗?”他手里的骨扇往后一挥,举步走向她,冷声不悦。
风挽裳怔怔地看着他越来越近,近在眼前,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蹲下身,一把将她按入胸怀,好似不想让她看到站在亭子那里已经露出真面目的男子,可她还是看到了,看到那把骨扇开出寒光,削断纱幔,插在红袍男子旁边的柱子上。
那红袍男子在惊了一跳后,将那把骨扇取下来,用衣袖细细地擦去上边的血渍,垂下的眼眸,好似,柔情。
一切到此为止,因为她已经被收入他结结实实的胸膛里,除了他,她再也看不到其他。
“爷在,收起你这凛然不可欺的鬼模样。”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脑袋瓜,贴在她耳畔的唇,恶语,却是柔声。
爷在……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解了穴,她绷得死紧的身子彻底放松,清眸终于出现了一丝惧色和脆弱,双手主动地攀住他,更加偎进他怀中。
她知道,即便无法咬舌自尽,事情发生了她可能没法子再活下去,因为,她不要真的成了残花败柳。
还好,他来了。
在那一刻,她的心里的确期望他出现,一种出于心的本能。
云中王抬头看到顾玦将女人纳入怀中的画面,胸口像炸开似的,满心嫉恨。
他居然……抱那个女人!
“喂,她宁可受辱也不愿说出你的秘密,我想,我想要知道的,已经得到证实了。”他故意打断,得意地笑道。
把这个女人带来,做了这么一出,不过是听说他对她与众不同,倒没想到他当真亲自赶来了。
风挽裳愕住,他证实什么了?
“啧,亏我还被你骗了这么久,亏我还为此伤心了这么久,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你是不是太……”接收到他阴冷的目光,云中王便不再说下去,笑了笑,“这双眼,无论是怎生的变化,都能摄人心魂,让人爱极,恨极,也,怕极。”
风挽裳颦眉,这人,为何将话说得如此让人……遐想?
她从顾玦的肩头看过去,只见那云中王抬手轻抚过那般骨扇,似是抚着心爱之人般,然后,收入怀中,别有深意地往她这里看了眼,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转身,抱起古琴,施施然地离开了。
她很讶异,他居然就这般放这云中王走了,以他的性子,该是一刀杀了完事,又或者是不会让对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