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话,平稳的呼吸细细地喷洒在她头顶。
想到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肚子上取暖,风挽裳赧然地轻咬下唇,抬眸,就见被丢到对面的小狐。那团小雪球睁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看她,好似在埋怨她取代了它。
唉!连一只小狐都要视她为敌了。
好在,他当真除了取暖没再做什么。
……
一路紧绷着身子,风挽裳大气都不敢喘,直到马车抵达皇宫。
马车一停,她便被他粗鲁推开,当真是用完就丢。
所以,她根本无需多想他是故意轻薄于她。
小狐似是怕又有人占据它的位置似的,她一被推开,它立马主动跳回他怀中。
他抱着小狐起身,看都不屑再看她一眼,朝外道,“拉帘。”
“爷,且等……”
她还未说完,车帘已经高高掀起。
冷风灌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九千岁微微侧身,让外面的人将里面一览无遗,包括此刻算得上衣衫不整的她!
然后,她对上一双深邃沉冷的眼。
那双眼里有愧疚,有愤怒。
愤怒什么?
愤怒她甘于让一个太监如此玩弄吗?
这一切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九千岁好兴致,看来母后这次是赐对人了。”大长公主君滟站在自己的驸马身边,微笑寒暄。
顾玦斜睨了眼还跌坐在马车里的女子,柔腔慢调地说,“见着公主驸马就吓成这样,还有待调教。”
风挽裳倍感羞辱地低下头去。
忽然明白,他取暖是假,羞辱她是真!
相信很快,整个天都的人都在谣传她和九千岁在马车里行苟且之事,和一个太监!
☆、:这场谢恩宴将令她终生难忘
顾玦瞧着她攥在衣裳上泛白的指尖,唇角微掀,转身下车。
外面,专供九千岁在宫中行走用的仪仗早已在风雪中等候。
足够三人用的大伞撑上来,他踩着小太监的背下车,脚一落地,立即有宫女上前为他整好衣裳,调整好腰带,梳理好挂在腰间的流苏,将新烫暖的斗篷给披上。
君滟身为大长公主都没有这等排场,不免嫉恨。
母后真的太宠信他了!在宫里的排场已堪比帝王!
风挽裳迅速收拾好自身,披回斗篷,撩帘钻出马车。
站在马车上,她望着巍峨壮丽的皇宫,再看向那些战战兢兢服侍的太监,再想到自己找了十年的人可能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由得心尖抽疼。
现而今,她只能祈望消息是假的,他不在宫里。
萧璟棠失神地看着她,她一定不知道她这一站定,望着皇宫时,眼中那一抹神伤有多令人心折。
细雪纷飞,弱柳扶风的女子一袭水蓝色狐皮镶边的斗篷,盈盈而立,恍若雪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