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有没有觉得我配不上他?”小麦的眼里有隐隐的泪花。
“配得上,而且绰绰有余,”楚舸薇说,“配不配得上是别人的眼光,幸不幸福只有自己才知道。”
“薇薇,我很幸福,只要看见他我就很幸福,就像挖到了宝一样,我上辈子一定拯救过银河系,”一说到陈留斐,小麦自然而然地扬起嘴角。
“真是个傻姑娘,”楚舸薇笑着坐下,“你是怎么喜欢上陈留斐的?”
小麦用手托腮想了一会儿,“因为我喜欢大的东西。”
“为什么呀?”楚舸薇有些不明白。
“因为我个子矮,所以我才喜欢大的东西,衣服、包包、车子我都喜欢大的,男人我自然也喜欢高大的,”小麦为自己解释。
“你太简单粗暴了吧,”楚舸薇怪叫。
“我们颜狗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小麦笑嘻嘻地说。
小麦把面包和酸奶放进冰箱,又在冰箱里拿了一瓶肥宅快乐水。
楚舸薇不喝肥宅快乐水,这东西是专门为小麦准备的。
小麦把盖子拧开,看了一会吐泡泡的肥宅快乐水,又默默地送回冰箱,她为自己泡了一杯茶。
她现在是恋爱的女纸,得注意一下体重。
她一边喝茶,一边在楚舸薇的房子里转了一圈。
她发现房里多了不少画,沙发上、墙上到处都是画,她认得这些画,它们都是楚舸薇曾经画的。
“这些画被你封存了很久,你怎么想到让它们重见天日了?”小麦踱到楚舸薇身边问。
“最近我老是做梦,梦见我高中的美术老师,他责备我为什么不再画画?为什么不再追求自己的梦想?”楚舸薇叹口气。
“然后呢?”小麦喝了一口茶。
“然后就醒来了呗,”楚舸薇说,“醒来后就很失落,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工作到底图了个啥。”
“你想辞掉工作,去追寻梦想?”小麦不可思议地望着楚舸薇。
“暂时没有这个决定,只是遇见冰宝后,心里的什么觉醒了,我已经三十岁,到了而立之年,我不能够继续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说到这里,楚舸薇眼睛里闪现出小麦不曾见过的光芒。
小麦抿了抿嘴唇,用手紧紧捧着杯子,“年纪大了去追求艺术是要付出代价的,《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斯特里克兰德就是例子,他为了成为画家,抛弃家庭和事业,最后即便他画出伟大的作品,他还是穷困潦倒地死去。舸薇,不要为艺术着魔,好好生活最重要。”
“不,我做不到,”楚舸薇摇摇头,“我心里那颗沉睡的种子已经苏醒,它告诉我它要破土而出,它要长成大树,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只能任它生长,我才舒坦。”
小麦不知道楚舸薇已经到这个地步,她是一个纯种的理工女,不是很理解艺术的魔力,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能任由楚舸薇去发芽、开花、结果,她才会开心。“既然这样,你得自己做决定。舸薇说真的,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特别帅、特别酷、特别飒。”
“需要我回夸你吗?”楚舸薇说。
“不用,不用,”小麦连连摆手,她把杯子放下,从包里迅速掏出一本书,“舸薇,你在上面签个名,等你哪天出名了,我把它裱起来,向所有的人炫耀,瞧,这就是著名画家楚舸薇的亲笔签名。”
楚舸薇把书拿过来,见是海晏的《琅琊榜》,“你怎么在看这个?”
“是留斐让我看的,”小麦羞红了脸。
“唉,”楚舸薇打开扉页,在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大名,她还顺便写下一句话:不要埋头赶路,偶尔也要抬头看一下天上的月亮。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辞掉工作专心画画本来只是楚舸薇的设想,让这一设想变成现实得归功于秋天发生的一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
美年华整形院在l城开了一家分院,分院刚成立不久,亟需人手。
于是,整形院派了一群人去分院,楚舸薇就是其中之一。
得到这个消息,楚舸薇无法接受。
她在美年华整形院工作多年,算是老员工。这么多年,她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未迟到过一次,工作能力也突出。她几乎把青春都献给了整形院,整形院不仅对她没有感情,还把她外派出去。想到这里,她还挺伤心的。
l城离c城很远,她不怕远,她怕的是无法适应l城的气候。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在她12岁时,她曾同老爸老妈到l城旅游。l城太干燥,她刚去那里就生了鼻炎,而且还便秘。
那次旅行把她折腾得够呛,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曾暗暗发誓,再也不去l城。
然而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18年后,她再次被派往l城,而且去了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再说冰宝的说唱事业在c城,她去l城,就得把冰宝带过去,让冰宝在新的环境重新开辟事业、建立新的人际关系,冰宝那么单纯,他做得到吗?
思来想去,楚舸薇把心一横,决定辞职,或许她与美年华整形院的缘分已走到尽头。
可那毕竟是她挥洒过汗水和泪水的地方,就这么离开,她的心多少有些不甘。
她叫来冰宝,想听听冰宝的意见。
没想到冰宝听了她的话后,举双手赞成她辞职。
“舸薇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应该闪闪发光、闪闪发亮,不应该被平凡的工作埋没,”冰宝把夹克的拉链拉上,此时已是仲秋,夜风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