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摇头。
“詹大人,我们几个今早才处理完护城河那边的腐尸,洗洗药澡,去去身上的臭味都不行么?”
詹青不悦地皱起眉头,心说当然可以,但人家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见了你们,还不得羞死!
他故作无意地瞟了柏钰一眼,却发觉这人脸上竟然没有半点惊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看见的根本不是几个大男人的赤身裸体,而是路边的小野狗似的。
这人还真是……
柏钰忽然对上他的目光:“验尸房就是这里?”
詹青哦了一声,下一秒,柏钰抬脚便走。
众人被这人理直气壮的模样吓了一跳,其中一人像是被刺了一般,浑身一颤,抄起旁边的中衣飞快穿在身上。
其余几人见此,也跟着慌慌张张穿上衣服,追着柏钰的脚步进了中堂。
詹青抓住她肩头:“哎!你住的地方在这边。”
柏钰其实更想先去看看验尸房,她很熟悉现代的解剖室,那里的一切于她来说,是比家还要熟悉的地方。
既然意外来了这么个朝代,还是史书里未曾记载的朝代,她对这里的法医学更是好奇。
只是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太过匆匆,柏钰觉得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的好。
“你刚才干嘛突然穿衣服?”
那人道:“我看错了,我还以为那是个姑娘。”
“嘁,我看你是想姑娘想魔怔了。”
那人又道:“你是没看见?那小公子肤白胜雪,眉清目秀,比我在忘春楼见过的花魁还好看。”
“我看那不就是个小白脸么!”
柏钰听力很好,两人此番对话尽数被她听了去,话音刚落,她便回头看了一眼那人。
那人身子一怔,讪讪笑了一下。
柏钰心想,果然脸还是不能洗得太干净了。
詹青推门进去,里头的灰尘顿时扑面而来。
“咳咳咳!”他又退了出来,转头对身后几个男人招招手,“你们几个过来,快点把这屋子收拾出来。”
“今日起,她就住这儿了,这是新来的仵作,有什么案子就把她带上。”
几个男人皱着眉头,面露惊讶。
“詹大人,这是哪来的公子呀?怎的都不用参加正式考试就这么来了?”
承天府的仵作,三年一次考试,七年一次晋升,能在这里干下来的,不是在考试中拔得头筹,就是在当仵作上颇有天赋。
像柏钰这样既不用参加考试,又从未听过大名的人,自然就成了他们猜想中的,京城里哪位世家公子。
否则,一般人根本进不了承天府,有的仵作甚至干了一辈子都摸不上承天府的门槛。
验尸房的仵作,哪个不是经过了层层筛选进来的,他一个小白脸,怎的就成了例外?
众人不服气地看着,詹青人高马大,同他们向来是能动手就不说话,见此,轻轻一抬手,手指拂过腰间佩剑,发出一声刀刃划过刀鞘的声响。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改口道:“扫!我们几个马上就扫!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佩剑的锋芒收回了刀鞘。
詹青让开路,沉声道:“顺便把床也铺了。”
“是……”
当晚,柏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枕着两只手臂,望着床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