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华轻声道,“众人都知祖母吃的药草是你院子里种的,也不知你是否会护药心切而故意掺些什么。”
“三娘,为娘是怎么教育你的?这是你姐姐,你可不能对你姐姐如此说话。”平姬在一旁语重心长得说道,但她的眼中竟是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如今板上钉钉,饶是慕容玉楼再神通广大,也插翅难逃。
院子外头,慕容德伯与余夫人一脸喜悦的笑容,慕容德伯正在余夫人的归燕阁中逗着慕容,听说老郡君醒过来了,便也连忙从归燕阁过来,恰好对上了这一幕。
“生何事了?”慕容德伯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一愣,面上的神采迅黯淡了下来,床榻上的桑氏并没有醒,而雪神医正在给桑氏施针。
平姬给慕容玉华使了使眼色,慕容玉华立刻哭得梨花带雨,“孩儿给父亲请安。”
“好好说事,哭什么?”慕容德伯有些心软。
慕容玉华走到慕容德伯的面前,微微仰起头,“父亲,祖母吃了二娘的药,刚刚醒来后又吐血昏迷了。”
慕容德伯眯了眯眼睛,看向一旁正安静得站在原地看着雪神医施针的慕容玉楼,“二娘,你来说。”
慕容玉楼目光流转,“父亲,还是等神医为祖母诊治后再得结论吧。”
她冷冷道,这么着急下结论,摆明了是想顺水推舟。家中进了她这个妖孽便一日安生日子都没有,若是今日真是她慕容玉楼的错,那她这位父亲定当会将她送到留仙观,倘若是圣人再向慕容德伯问起她,慕容德伯大可找个她去道观为祖母祈福的说辞来推脱。对于她而言,慕容德伯可是从未有过什么父女之情的。
而此时,余夫人也笑道,“对啊,夫君,还是等老郡君醒来再说吧。”
“怕是等老郡君醒来,有些证据可就都没有了。”平姬不冷不淡得走到慕容德伯的面前,极为随意得挽起慕容德伯的胳膊。
“平姬,你此话何意?”余夫人看向她。
平姬嘴角浅笑,“夫人,妾一向都是心直口快的,妾实在是担心老郡君的安危。还请您莫要见怪。”随后她继续道,“大家伙儿都看得真真的,老郡君是吃了二娘的药才吐血的,妾只不过是想做一个合理的猜测罢了。”
“你是说,这药有问题?”余夫人浅声问道,随后她看向慕容德伯。
慕容德伯此刻却是在一张席坐上坐了下来,“既是如此,让人将药渣带过来给神医查一查。”
“慢着。”平姬道,“既然这药有问题,自然是需要一个事事公允之人去拿才算公平,依妾看来,阿郎身边的穆安去拿才算公平。”
“好!”慕容德伯朝身边的穆安指了指,穆安会意,便走了下去。
没过多久,穆安便带着一个药罐子走上前来,这药罐子中还有些药物的残渣未曾被倒掉。
此时雪神医刚好做了收尾的工作,正打算向慕容德伯汇报,“大司马,老郡君气血不顺才吐血,如今老朽已经将老郡君身上的通了筋,再开几服药,应该便没事了,只不过,按理说老郡君应该马上便醒过来,这般昏迷不醒老朽倒是真没见过。”
“神医,老郡君是否是因为吃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症状?”慕容德伯劈头而问,丝毫都未曾顾及慕容玉楼。
雪神医颔,“的确是,老郡君的身体本就虚寒,吐血确实是误吃了东西才会如此,但这昏迷……,大约是因为老郡君身体虚弱的缘故。”
在老郡君身边的魏姬忽而道,“方才老郡君吃了一口柿饼。”
“柿饼是老郡君最爱吃的东西,再者平日里吃柿饼老郡君可都无大碍。”樊姬在一旁反驳着。
“老郡君除了吃过柿饼,可还吃了药!”平姬道,她朝穆安看了一眼,“神医,这是老郡君今日服的药,你且看看,是不是这药的问题。”
雪神医接过这个药罐子,闻了闻,然而他似乎觉得不对劲,便从从腰间拿了一块布摊在了地上,再将药罐中的药渣子倒在了布上。
“神医,你是现什么了吗?”慕容玉华上前问道。
雪神医伸出手指,在这药渣中捏出了一根药梗,“这似乎不是平谷草。”
“那是什么?”平姬问道。
雪神医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这是绞蓝草。”
慕容玉华听罢竟尖叫出声,“父亲,这些日子父亲让孩儿思过,孩儿便在闲暇时看了几本书,这绞蓝草孩儿是认识的,这草和平谷草的外形极为相似,只不过枝干上有些许的白色绒毛,晒干了是用来……”
“三娘,将话说清楚,晒干了是用来做什么的?”平姬在一旁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