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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对账（第1页）

区长听得拧紧眉头，面色愈发凝重，那凝重仿若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在他的面庞之上。他不时拿起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快速记录要点，笔尖在纸张上划过，沙沙作响，每一笔都饱含对农民工遭遇的痛心与对解决问题的决心。

眼神中，怒火隐隐闪现，恰似暗夜中即将燎原的星火，待代表们讲完，他猛地重重拍了下桌子，“啪”的一声，震得桌上茶杯都跟着微微晃动，茶水泛起层层涟漪，“不像话！这施工方太没底线，拖欠工钱，罔顾大家辛苦付出，简直是目无法纪、毫无良心！”

正说着，施工方负责人和劳动仲裁委工作人员匆匆进门。工程项目负责人老张此刻狼狈不堪，平日里合身笔挺的西装，此刻皱巴巴地挂在身上，衬衫领口敞开，领带歪七扭八，头发凌乱地耷拉着，眼眶深陷，黑眼圈浓重，整个人身形佝偻，脚步虚浮得好似踩在棉花上，脸色惨白如纸，活脱脱一只霜打的茄子。他满脸尴尬之色，嘴角不自然地扯出一丝苦笑，眼神闪躲，时不时偷瞄周围愤怒的人群，抬手用颤抖的手指悄悄抹一把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心里直发慌：“这下可捅大篓子了，钱到底哪去了？”

劳动仲裁委的同志一出现，画风突变。带队的赵组长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皮鞋踏在地面“嗒嗒”作响，每一步都踏出专业与权威的气场。他身着整洁的制服，肩章熠熠生辉，神情严肃，浓眉下的双目透着锐利，怀中抱着厚厚的文件资料，纸张崭新、边角齐整，那是维护公平正义的有力“武器”。

区长随后剑眉倒竖，目光如炬，径直走向老张，那眼神似要穿透他的灵魂：“老张，你可算来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为啥拖欠农民工工钱，钱去哪了，现在打算怎么解决，一条条说清楚，别妄图再耍滑头、找借口。”

老张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身体微微颤抖，咽了口唾沫，嗫嚅着开口：“区长，真不是我故意拖欠啊，咱公司账目上都有记录，每一笔工钱发放都清清楚楚，一分钱没少给，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工人兄弟们没收到钱呐。”说着，眼眶都红了，满脸委屈，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额头上青筋凸起，心急如焚却又百口莫辩。

女警员也没闲着，眼疾手快地将手机录音功能打开，手指轻点屏幕，随后全神贯注地盯着各方发言，耳朵竖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仔细记录着这场调解中的点点滴滴，以备后续查证。局长则凭借丰富经验，适时补充一些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把控着调解节奏，不疾不徐，让各方陈述都能有条不紊进行。街道办主任和小姐姐们也没闲着，轻手轻脚地穿梭在众人之间，添茶倒水，用那氤氲的热气与贴心的服务，缓解着屋内紧张气氛，让剑拔弩张的氛围偶尔能得到些许缓和。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激烈，施工方起初还心存侥幸，妄图凭借各种站不住脚的借口推诿责任，可在确凿事实与严明法规面前，渐渐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活脱脱像个犯错被抓现行的孩子。

“哼，没少给？钱能凭空蒸发了？”旁边一位性子火爆的农民工大哥，撸起袖子，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粗声粗气地嚷道，“俺们累死累活大半年，一家老小眼巴巴等钱开锅，现在两手空空，你别搁这儿糊弄人！”周围工友纷纷附和，挥着拳头，怒目圆睁。

破晓的微光艰难地穿透浓厚云层，给街道办简易办公室外的世界蒙上一层朦胧的灰纱。闷热的空气黏稠厚重，一丝风也没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捂在密不透风的蒸笼里，憋闷得让人胸口发慌。

老张，这位平日里在工地风风火火、极重形象的项目负责人，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干练与洒脱。头发像是被狂风席卷过，一撮撮杂乱无章地竖着，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额头上；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后背处一大片水渍，衣角从皮带里挣脱出来，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领口敞开着，那条原本系得规整的领带，这会儿歪歪扭扭，像是条没了生气的破布条挂在脖子上；他的腮帮子因为着急上火，高高鼓起，嘴唇干裂起皮，还带着丝丝血印；双眼布满血丝，眼球里满是焦虑与疲惫，眉头紧紧拧成一个死疙瘩，眉心挤出深深的“川”字纹。

只见他双手握拳，在办公室门口狭小的过道里来回踱步，脚下扬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带着满满的焦躁，嘴里不停地嘟囔：“这都闹的是啥事儿啊！钱我可是一笔不落地全拨下去了，流程走得严丝合缝，咋就到不了农民工兄弟手里呢？上头天天追着问进度、要结果，工人兄弟眼巴巴地指着这笔钱开锅、养家，两边施压，我夹在中间，这夹板气受得哟，真是比扛几吨水泥还累！”

旁边的财务小李，身形单薄，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此刻满是焦虑，眼眶微微泛红，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时不时抬手用衣袖匆匆一抹。他双手紧紧攥着一沓转账记录，纸张都被攥得起了褶皱，手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委屈，嗫嚅着说：“张、张总，咱真的是按流程一步不差走的呀，每一笔转账都有签字、有盖章，还有电子回单，我前前后后核对好几遍了，眼睛都快看花了，钱指定是发出去了，我拿脑袋担保！”

老张像是被点着的炮仗，猛地刹住踱步的脚步，抬手狠狠地薅了薅自己那一头乱发，脖颈处青筋暴起，瞪大了眼睛瞪向小李：“核对有啥用！现在是工人没拿到钱，事实就明晃晃地摆在这儿呢，嘴皮子磨破了都没用！别废话了，赶紧把审计部门的人给我薅来，麻溜地仔仔细细盘盘账，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哪个环节出岔子了给我找出来！”

没多会儿，审计部门的人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带队的老张——另一个老张，身形精瘦，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腰杆挺得笔直，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利落感。他眼神犀利得像只老鹰，仿佛能看穿一切账目猫腻，手里夹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包，包的外皮都被磨得起了毛边。

一进门，他就皱着眉头，扯着大嗓门嚷嚷：“我说老张啊，你这儿可捅大篓子了，这么急吼吼地叫我们来，得亏我们还没走远，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负责工地项目的老张赶忙满脸堆笑，几步迎上去，从兜里掏出烟，双手递上，点头哈腰地陪着笑：“张哥，您可算来了，真是劳您大驾了！您也知道这事儿有多棘手，兄弟们都指望着这笔钱活命呢，您就费费心，赶紧查查，这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我这脑袋嗡嗡的，都快炸成俩大了。”

办公室里灯光惨白，嗡嗡作响的灯管竭力驱散着屋内的压抑，却只是徒劳。安静得诡异的空间里，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计算器按键被按动的咔咔声，以及众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僵坐在原位，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大气都不敢出。一双双眼睛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审计人员核对账目，那目光里有紧张、有期待，更多的是忐忑。

负责此次审计的团队站在会议桌尽头，打头的是那位身材火辣的女审计员，名叫苏瑶。她刚迈进办公室，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袭修身的黑色西装套装，紧紧贴合着她的身形，像是第二层肌肤般服帖，将她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的蜂腰，以及那微微上翘的浑圆臀部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西装面料一看就是上乘之选，泛着冷峻低调的光泽，彰显出职场精英特有的干练利落劲儿。内搭的白色衬衫一尘不染，领口系着一条酒红色的真丝小领带，打成精致小巧的蝴蝶结样式，仿若一朵娇艳欲滴的小花绽放在领口，衬得脖颈愈发修长白皙，如天鹅颈般优雅动人。一头乌黑亮丽的大波浪卷发肆意却又不失风情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为她明艳干练的形象添了几分妩媚柔美。脚下蹬着的那双黑色漆皮高跟鞋，鞋跟足有七八厘米，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上敲出清脆有力的“哒哒”声，宛如战鼓擂动，声声都透着她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苏瑶走到桌前，旁若无人地将手提包轻放在一旁，仪态优雅地落座。施工方负责人老张的视线全程追随着她，心里直犯嘀咕：“这么年轻漂亮的审计员，看着柔柔弱弱的，靠谱吗？这账目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她真能理得清？可别光有个漂亮脸蛋，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这工程进度得耽误，工钱发不出去，工人闹起来可咋整。”旁边的财务小李也是满心焦虑，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暗自寻思：“我核对过好多遍了，流程绝对没问题，钱肯定发出去了，但愿她别揪着我不放，要是查出点小失误，我这饭碗可就悬了。”

苏瑶先是轻轻抬手，将垂落眼前的一缕发丝别至耳后，这个小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随即修长白皙、保养得宜的手指熟练地翻开账本，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指尖轻点账目明细，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目光如炬，好似一台精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个数字。

身旁的助手小李见状，赶忙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计算器，苏瑶微微颔首接过，手指随即在按键上迅速操作起来，咔咔声密集响起，每一次按键都精准有力，节奏明快。她时而微微皱眉，盯着账本上某个数据思索片刻，那眉心轻蹙的模样，仿若一朵轻皱的玫瑰，满是娇俏的韵味；时而又与助手低声交流几句，声音轻柔却条理清晰，轻言细语间便指出疑点、核对信息。遇到复杂的账目流程，她会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支精致的钢笔，拧开笔帽，笔尖轻触纸面，沙沙作响，写下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工整娟秀，力透纸背，彰显着她扎实的专业功底。

旁边的实习生小王则手捧一摞资料，如同忠诚的卫士般随时待命。他身形单薄，青涩的脸庞上满是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紧随着苏瑶的动作，仿佛生怕错过任何关键细节，手中的资料被他攥得微微发皱。小王心里默默念叨：“这么重要的审计，可千万别出岔子，跟着苏姐多学点，争取以后也能独当一面。”

时间仿若停滞了一般，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众人的目光犹如探照灯，始终聚焦在苏瑶身上。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苏瑶将最后一页账本反复核查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深吸一口气，“啪”地合上账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她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身体的线条紧绷，像是一张拉满的弓，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苏瑶微微喘着粗气，连日来高强度的连续审计让她也有些疲惫，但此刻她目光坚定，大声且清晰地汇报：“查出来了，钱款卡在几名包工头这一环节。”

这话一出口，屋里瞬间炸开了锅，就像平静的湖面被猛地投进一颗巨石。施工员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瞬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怎么会是包工头？平时看着挺靠谱啊！”“这下麻烦大了，工钱拿不到，兄弟们该急眼了！”几位年长的师傅气得直拍大腿，嘴里嘟囔着谴责包工头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