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会点上一根烟,在香烟燃烧的短暂的几分钟里,慢慢地整理思路。
但那都是与公司挂钩的事,林嘉从未因为其他事而点燃过香烟。
不过也没办法了,不是吗?
林嘉已经用了不少的办法,试图记起与闫续有关的回忆,毫无成效。
他将烟衔在嘴里,牙齿轻轻咬着烟嘴。手上拿着一支火机,摩挲起砂轮,火苗窜动。
他凑近点烟时,忽然顿住——
脑海里闪过闫续的画面,闫续嘴里也叼着一支烟,懒洋洋地找旁人借火。
火光照亮他眉心一点褐色小痣。
那些有关闫续的资料里,没有提到闫续有吸烟史。
这是一段在资料以外的画面,是被遗忘的内容。
“咳咳咳——”
林嘉被烟呛着了,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咳得心肺都要吐出来。
这时手机响起来,林嘉看了眼来电,一边咳一边接通。
“林总。”对方是一直为林嘉做洗衣的服务的。
他说:“您这件衣服少了一颗袖扣……”
袖扣……
“需要为您补上一颗吗?”
袖扣。
他将这颗袖扣摘下,放进了一个人的掌心。
那人投了一个疑惑的目光来。
没什么。
只是他当时很想给那人什么东西,但是他手边什么也没有。
他的产业不在海底世界,也没有鱼灵,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枚袖扣。
他把袖扣给了那个人。
用袖扣暗喻了他的表白。
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个人撩拨得面红耳赤。
把那个人气得咬牙切齿:“林嘉!!!!”
“咳咳咳、咳咳咳。”
林嘉还在咳,手里没点燃的香烟被他揉皱,烟草击破烟纸,凌乱地散在他的衣摆上。
脑海里的记忆线条终于归到原本的位置上,构成了一帧帧画面。
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解锁手机屏幕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打开手机上的日历,计算着七月七日至今已经过了多少天。
一天、两天、三天……二十天……
现实世界的一天等于海底世界的三个月,二十天,海底世界已经过了五年。
五年。
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林总?”
“补上一颗最好看、最昂贵、最稀森晚整理有的袖扣。”林嘉说。
轰隆——
天边一声惊雷,林嘉抬起头,云层聚集翻涌,隐隐成了鱼的形状。
雨滴落下来,带着鱼腥味。
林嘉驱车去取这件衣服,电台的新闻频道插播了一条紧急消息。
“预计今夜21点整将有流星雨群,请广大市民不要外出,不要在观星,务必遮住每一个能看到流星雨群的窗户。若家中出现‘活死人’,务必与之隔离,不要与它们有任何对视……”
整座城市、整个国球乃至全球又陷入了严阵以待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