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人上前,戚朝暮觉得无聊,随手将怀安往旁边一丢。怀安在地上滚了数圈,腹部硌到了一块石头,咳嗽一声,这才有了些生息,苏清末上前扶他,可怀安两条腿毫无力气,怎么摆直都会软下去,坐也坐不起来,整个人像棉花一样,最后只能呈“大”字躺在地上,微弱地喘气。
&esp;&esp;戚朝暮抱胸大步走到怀安之前,低头俯视他:“这个玄兽,早在五年前便已经受了重伤再也没有出来过,现如今究竟为何出来,想必你要比我清楚得多吧。”
&esp;&esp;正是好机会,钱亦澜再次拉弓,凝箭,谢瑾刚出手阻止,箭已经离弦,直朝着戚朝暮而去。
&esp;&esp;怀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那是他应得的!他该死!他杀了我父母!那是我父母啊!他们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esp;&esp;怀安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从前在孟春堂,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繁琐的事情,他一个月内总要抽出一两天回去探亲,他所谓的梦想也只是可以陪伴父母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每当说起家庭,怀安总是两眼放光。他道:“娶个妻子,生个孩子,生活平淡快乐!”
&esp;&esp;对此,其他人听到了总是要笑他没有志向,顺带调侃几句陈风意,陈风意却笑笑,很是包容,道:“如果梦想也要分个高低贵贱的话,所有人都逐流而上,岂不是乱了套。”
&esp;&esp;戚朝暮道:“要是没有他!你早就被那妖兽吞下去了!你真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能让那妖兽听命与你嘛!!!”
&esp;&esp;怀安突然颤抖起来,竟是泪流满面了,他想抬手抹眼泪,却根本没有力气,十分气愤地想要去捶打地面,竟也像拍棉花那样,软绵绵的。
&esp;&esp;戚朝暮很满意怀安这幅模样,他背着手,狰狞的表情逐渐恢复成往日那般嘻嘻哈哈的样子,他看向谢瑾,道:“看了一处好戏,如何?”
&esp;&esp;谢瑾诚实道:“略知一二。”
&esp;&esp;戚朝暮道:“一二也够了,我在此地等你很久了,帮我一个忙。”
&esp;&esp;突然,地面震动了一下,原来竟是苏清末趁着戚朝暮和怀安说话,偷偷来到了宫殿之上,把刚刚关上的宫门再次推开了。他推门力道很大,门被彻底打开,里面的一切一眼看尽。
&esp;&esp;谢瑾看见了易硕周围,满地腐烂的果子。
&esp;&esp;看来易硕并没有腐烂,那恶心的臭味是那些烂果子传出的。
&esp;&esp;易硕坐得端正笔直,一只手扶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蓝灰色的剑,撑在地面上,戚朝暮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眼睁睁看着苏清末一脸笑容地冲过去,苏清末没靠近几步,便被一阵风裹挟着吹了出来。
&esp;&esp;谢蕴眯起眼睛,细细端详了一下,道:“是坐化尸!”
&esp;&esp;一般来说,坐化尸只有寺庙里有,一般是看破了红尘,无心尘世杂念之人所变。
&esp;&esp;谢瑾对钱亦澜的话存有疑,道:“尸体?”
&esp;&esp;被那么一问,谢蕴有些不确定起来,道:“或许是鬼?但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也没有腐烂的迹象,不是装的就是坐化尸了,一般来说坐化尸尸变的可能性很小,不太可能是鬼吧。”
&esp;&esp;苏清末哪里管得着是什么东西,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紧紧差一步之遥,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的!
&esp;&esp;他迅速站了起来,准备冲了进去。
&esp;&esp;谢瑾身旁无缘无故起了一场风,一人飞速而去,直接把苏清末给丢了出来。
&esp;&esp;苏清末滚到了怀安的身边。
&esp;&esp;戚朝暮有些慌乱,愤怒道:“你他妈又是个什么东西?”
&esp;&esp;苏清末重重砸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怀安看不惯他的嘴脸,奋力抓起地上的土就朝他扬了过去:“我是个什么东西?你他妈又是个什么东西?”
&esp;&esp;戚朝暮眼眸猩红,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他们成为这个样子,难道不是自作自受哈哈哈!”
&esp;&esp;怀安的手指深深嵌入泥土里,抠起一块就朝戚朝暮的方向扔过去,戚朝暮完全没有躲,用脸接下了这捧泥土,手在下面接着落下来的残渣。
&esp;&esp;身后便是宫殿的台阶,若是不接下,土便会飞到台阶之上,他不愿意让这宫殿被污染。
&esp;&esp;他走下台阶,把这些泥土丢回地面。
&esp;&esp;怀安瞪眼,看这一幕觉得十分好笑,又觉得恶心,他歇斯底里道:“就你配有珍视的人活着,其他人不配是嘛?我父母还有清末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置于死地!我和我说,他们做错了什么啊!”
&esp;&esp;清末?
&esp;&esp;苏清末?
&esp;&esp;戚朝暮走过去,将怀安的脸踩在脚下:“做错了什么?你问我他们做错了什么?”
&esp;&esp;少年笑意肆虐,无尽疯狂,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变成七十岁老人寻求帮助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袖手旁观的?还是怎么驱赶我的?说我不正常,说我有问题,让我赶紧滚出去别害了他们?这些不都是他们做出来的吗?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受害者遇到这些该有多无助啊!”
&esp;&esp;他的目光压迫,充满戾气:“说来好玩,就连求助的文书,都是我自己的写的,寄过去以后呢?谁来了?谁来了啊?我等了一年够多了吧,那一年里面谁帮助过我?我捡着别人的剩菜剩饭别人都嫌弃桶脏!他们心有多恶啊!你怎么不问问他们做错了什么?”
&esp;&esp;怀安被戚朝暮踩着,半张脸陷进泥里,再次开口,糊着一嘴的泥,模模糊糊,边吐边骂:“他们凭什么帮你啊,是人都想活下去!”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