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特莱斯脑子里闪过一些远古时的画面,想起那个不太敢亲近他的单纯小姑娘,“我有点印象,不过那是最近才开始恢复的记忆,久远的记忆仍有些模糊……”
“有印象就好,我没有恶意,快把药喝了吧。”芙兰拒绝特莱斯接药的手,“得了,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灵药非常难熬的,起码今天之内我不想再弄第二次。”
说着她将特莱斯从床上扶起来靠在她的肩膀上,将杯子抵到他的嘴边喂他喝。
“咳,咳咳……差点被你呛死!咳,丫头,你灌药的手法太粗鲁了!”终于喝完一杯,特莱斯几乎把肺给咳出来。
“仲天大哥,你该偷笑了,我可是第一次喂人喝药!”芙兰将仲天扔回去躺着,谁叫你跟尚轩是情敌,本姑娘要小小报复一下:“顺便告诉你哦,我不久后第二次、第三次喂药的人选依然是你,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来给你送药的。要是不想再喝这难喝的灵药,你就快点恢复健康,然后拿回炎镜里的力量。你见过炎镜了吧?”
“嗯,见过了。”仲天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远古时你一直躲着我,难得今天离我那么近。”
“没办法,我是草木之身嘛,你的属性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感觉到火焰的力量就怕得全身发抖,你要是不小心泄露一点神力,我马上就会晕倒,这都是本能反应,我也克制不住。”
“说的也是,火焰的力量是毁灭啊,连同伴也害怕的力量……”
看到他这副模样,芙兰心里的罪恶感悄悄冒头了,反正现在帝昀已死,千湄应该不可能觉醒,那么告诉他珊诺的事应该没问题,反正只要她的目的达成,剧情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思忖片刻,芙兰还是决定给点他提示:“仲天大哥,唐朝时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那个时候没能帮上你,对不起。”
“算了,你不是帝昀的对手,那时候你若没有沉睡,恐怕也逃不过被帝昀灭口。”仲天倒不至于迁怒到一个芙兰的身上。
所以说,扮演弱者还是有好处的,当坏人的责任全推给了某位大叔,债主要怨也怨不上她,不用担心日后遭报复。
“仲天大哥,你别那么绝望,爹爹有能力让逝去的同伴觉醒,你的能力并不弱……”
“你别安慰我了,我的力量除了破坏还能有什么用,连最爱的人也是死在我自己手里。你不必再劝我,我……没打算回收炎镜的力量。”
老兄,你别一谈起这个话题就陷入自我厌弃的情绪里好不好,亏你今生还是大企业家呢,我都那么努力暗示你,你居然还不懂啊?难道是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
“真拿你没办法!仲天大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在这之前你要发誓不能告诉我爹爹……我知道不应该乱动爹爹的转轮,不过我也有好奇心的啦,爹爹看转轮的神情那么专注,我就趁爹爹沉睡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芙兰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点点的距离,“本来命运是不应该随便透露的,可是仲天大哥的话应该没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见芙兰东拉西扯了老半天,仲天想笑,但也注意到芙兰似乎要说一件与他有关的重要事情,那件事很可能关系着千湄,仲天的心也给提了起来:“你说吧,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尚轩,你是不是有办法让我和千湄重逢?”
“也不知道那算不算重逢,我真的就看了一点点而已,只知道你会见到千湄的转世。那个时候你好像是打算毁灭世界的,你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能见到他了。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哦,你千万不能真的把世界给毁灭了,做做样子就好啦。”
“因为这个世界是你最喜欢的尚轩想要守护的?你总是这么护着尚轩!哈哈哈哈!好吧,真能如你所言的话,我自然不会做傻事。”他是真的考虑过毁灭这个世界,没有千湄的世界他不愿独存,但如今有机会再见到千湄,他不能错失。
“今晚的事你要保密哦,仲天大哥,你觉醒的事也暂时不能透露。”
“也是和命运有关的?”
“嗯。”芙兰认真地点头:“命运中出现的一点点改变,都可能对未来造成巨大的影响,你不要自己出岔子哦。”
“是,是,小丫头。”
插曲
特莱斯和佛罗纳的婚礼,芙兰也收到邀请,不过比起无聊的宴会,她更迷恋从暮轮中得到力量的感觉。
日复一日,暮轮与她越来越贴近,与其说是她在吸收暮轮的力量,不如说她正逐渐地与暮轮同化了。毁灭的黑暗气息混杂在清甜的莲香中,一丝丝地从她的身体里渗出,环绕在她的身上经久不散,就仿佛柔柔的轻纱包裹着她的躯体,她不能自拔地沉迷在这种感觉里。
芙兰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因为实在太明显了,连她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为此她不敢出门,躲着咏倩和特莱斯,生怕被他们发现她的异常。
是福是祸?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样的转变让她觉得非常舒服,欲罢不能,暮轮已不再是她增长力量的工具,就仿佛她的半身一样,有种血脉相容的亲近。
芙兰渐渐地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沉浸在暮轮构筑的黑暗幻境里,一点也不想清醒过来。
就这样任由暮轮吞噬掉她的意识也不错啊,起码不用再为如何生存而烦恼。活着真的太累太累,每天不停地对所有人演戏,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