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之内,熙熙攘攘。
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热闹。
清水帮谋逆,是大案。
涉及到的人和事都不少,甚至县衙里也有不少皂吏、差役有些瑟瑟抖。
毕竟这清水帮在黑山县待了这么多年,衙门上下谁没收过清水帮的银子?别说衙门了,兵马司、镇抚司的缇骑、都头,收了清水帮银子的也不在少数。
故谁是张青鱼同党,谁又是忍辱负重,被迫和光同尘的朝廷忠义,这可就有的谈了。
“县尉大人!”
郑均抱拳行礼,将那本包含碎玉桩功、来往书信的匣子递交了过去,同时也将那一沓银票递上:“卑职于张青鱼宅邸中只寻到了这几样,请大人恕罪。”
蔡六将其呈上。
“无妨,有这几样就已经甚好了。”
蔡勋将手里的册子给合上,接过蔡六递来的匣子,瞅了一眼,眼眸之中闪过一缕喜色,不顾那与谋逆相关的书信纸张,而是如获至宝一般将那本‘碎玉桩功’捧了起来,接着便毫不在意道:“这些银票给我作甚?不是说让你分了吗?”
“数额过大,卑职不敢擅自处理……”
郑均的话还没说完,蔡勋便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七百两,算个什么事儿?你自己留一百两,剩下的分下去与各县兵、皂吏们吃酒便是。”
“没什么事儿,郑三郎便回去歇息吧,本尉还有要事,便不相送了。”
说罢,蔡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钻研这‘碎玉桩功’了。
而郑均一阵恍惚。
在自己眼中,难得珍贵的七百两银子。
在蔡勋眼中,却跟七两银子没什么区别。
整个黑山县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三万两!
贫困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而郑均也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好东西,当即领命,收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后,便揣着其余六百两出了门。
刚一出门,便见到姐夫周浦以及王赖子等人等候在外,王赖子见郑均出来,忙道:“班头,一切都安排好了……县尉大人怎么说?”
“六百两,大家分了吧。”
郑均掏出银票,递给了周浦,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去请兵马司的县兵弟兄们,跟着你们一起去钱庄,把银子换出来,然后平分。”
王赖子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哈腰。
虽然银票没有给自己,但这差事也吩咐给他了!
见王赖子这般欣喜,郑均望向了王赖子,开口道:“不许在这上面动手脚,六百两分文不可少,若是少了赏钱,不需我动手,兵马司的县兵就能给你生撕活剥了!”
听到了郑均的话语,王赖子连忙表态:“班头说的哪里话,孰重孰轻赖子我自是分得清,请班头放心,有俺在这儿,绝不会给兄弟们缺斤少两。”
郑均见状,点了点头。
见郑均这般,王赖子狠狠地松了口气,接着又陪笑道:“班头,今晚弟兄们在顺意坊的同春楼里摆了一桌酒菜,还想请您赏脸……”
“我知道了。”
郑均点了点头,并未推辞。
郑均正处于炼血阶段,需要大量血食来淬炼、打磨身体,这般白吃一顿肉食,自是不会拒绝。
而后,郑均便和周浦说了两句后,便慢悠悠的转身朝着班房走去,王赖子见状,当即吆喝道:“班头慢走!”
待郑均离开之后,王赖子立马望着周浦,露出了一抹贱兮兮的笑容:“周大爷,怎么说?还有些当兵的在县衙附近未曾散去,约摸着三四十人,要我说,咱们就寻他们护送咱得了。”
周浦闻言,认真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就是——
均子出息了!
……
“碎玉桩功,南楚碎玉门功法……”
郑均坐在班房内,一边饮着茶水,一边在心中思索着。
这南楚,郑均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