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格尔已经厌烦了为这些事情翻来覆去地说话。
他太累了。
沙曼云却在吃甜品。他和束巨那种狂躁的吃相完全不同,在食物的选择上,沙曼云挑选了小巧却高甜度的各类小甜点,不需要太花哨,足够甜即可。温格尔顶着一张哭过的憔悴面容坐在沙曼云的对面。
同样的灯,同样的铁栅栏和同样的铁丝网。
温格尔觉得被囚禁的人应该是自己。
“温。”沙曼云说道:“他们问我是不是爱你。”
温格尔被这个问题刺痛了一下,他看着沙曼云。这位漂亮的魔花螳螂种雌虫吻过自己手指上细微的糖粉,他说道:“我不知道。”沙曼云像是一台有序运作的打字机,不过和正常的打字机不一样,他所敲打出来的每一个铅字都是颠倒的、错误的、也是相反的。
“我想了想,和他们说,我更想杀掉你。”沙曼云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他两眼发光,“没有错——我会杀了你,不管有多久,我还是要杀了你。”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逻辑性,要不是这家伙真的杀过人,没有人会把他的话当真。
温格尔站起来,这次他根本没有站稳,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而沙曼云也因此更加狂躁起来,他比束巨更加优秀的身体素质,促使他冲破了铁链的拘束,整个人狠狠地砸在铁栅栏和铁网上,双手将其抓着咯吱咯吱响。
“我要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温,我的温。”沙曼云撕心裂肺地喊起来,“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听说,你们想看幼崽番外了??
温格尔不会再和任何人谈起监狱的生活,他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但监控室的人们需要撬开他的嘴巴。
“我希望你们清楚的认识到,雄虫积分不仅仅带有政(治)属性,他还是在市面上流通的货币。”穿西装的雌虫强调道:“1877万积分给如此年轻的雄虫,造成任何后果谁来负责?谁来保证这笔积分来源的正当性?”
蝶族长老会的人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恶意揣测一位受害者的原因吗?”
实际上,他们都清楚这中间有猫腻。
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温格尔坐在灰色小房子外喝了口热茶。他眼角是红色的,唇角是白色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他的头发上,温格尔很容易想起自己醒过来第一天去洗手间时,照镜子的那一刻。
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变了。
他的头发长到了肩胛骨和腰之间的位置,全白了。
“温格尔阁下。”军雌走过来,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对他说道:“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下面两位,我将陪您一起进去。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您及时告知我。”
这次,他们没有提前告知温格尔,他要去见谁。温格尔照旧穿过黑漆漆的走廊。他感觉听见很轻的咀嚼声音,斯文又克制,光是响动就让人猜测声音的制造者并不会粗鲁,每一口都咬了十二下才咽下去
卓旧在那里。
温格尔心想道,忽然不太愿意继续走。而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军雄,用手抵住他的背,小心翼翼却不容反抗地推着他走。
如出一辙的窗口、铁栏杆和铁丝网。
卓旧穿着厚厚的拘束服,双手有限的活动着。负责看管的军雌给他一把硬纸叉子,卓旧就用这个破玩意一口一口吃着蔬菜沙拉。
上面没有一点糖分,没有任何酱汁,更不可能存在任何肉类。每一个沙拉都像是归类好一般,装在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格子里。
“卓旧……”军雌刚刚张口,卓旧看了他一眼,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温格尔看着他一点一点吃完沙拉,一片叶子都没有留下来,只觉得自己的背酸疼又僵硬,断裂的翅膀再次隐隐作疼。
卓旧说道:“他们说,有人要来看我。”他放下叉子,把盘子和叉子收拾地整整齐齐,叠在边上,“我想只能是您了,阁下。”
温格尔几欲逃走。可他背后的军雄不容拒绝地压着他的肩膀。
监控后的人已经不再把期望放在温格尔身上,他们认为如果雄虫依旧使用哭泣的招式,找到这件事情里真正的漏洞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们要主动出击,找到整个越狱团队中的聪明人,向他们虚拟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军雌说道:“吃得怎么样?”
“还可以。”卓旧敲敲桌子,说道:“希望你长话短说,我要休息了。”
军雌和军雄警惕地交换一个眼神。军雄脸色凶悍,声音凶悍起来,他从温格尔身后走出来,一脚踹在铁栅栏上把整个□□设备吵得尖叫。
“休息?你还想要休息?”军雄说道:“温格尔阁下,已经把你强(暴)他的事情交代了。”
温格尔脸色一变,他遏制住自己想要抓住东西的本能。那双美丽的双瞳死死地看着卓旧,随后和对待前两位一样慢慢地溢出了泪水。
军雄不住得冷嘲热讽,他们把之前的文件袋打开给卓旧看。
“这是你的笔迹没有错吧。”
“是的。”
里面有卓旧的草稿纸、军雌拍摄的照片。照片里是写满了算法和诡异图案的墙壁。温格尔甚至看见了自己和嘉虹一起画的那面墙。他们在那面墙上画了蓝蓝的天、大大的太阳、手牵手的一家人和高高的风筝。
“你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军雄询问道:“你多久之前就开始策划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