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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一口拒绝了:“不必劳烦陛下了,待舅舅回来后我再将真相告诉小九也不迟。”
“放肆!”被拒绝的刘彻沉着脸道,“朕可是天子。”
霍去病……霍去病无动于衷,甚至笑着反问了一句:“那咋了?”
刘彻:“……???”
那、那咋了?
他说咋了?
他可是天子!
换做别人在刘彻面前这么放肆的话,刘彻早就让人将他拉下去了,哦,不对,换做是别人的话他们压根不敢在刘彻面前这么放肆,这么一想,这位天子都忍不住笑了:“等仲卿回来看我怎么跟他告你的状。”
同样是战功赫赫,位高权重,同样是受刘彻的提拔和重用,但是因为性子截然不同的原因,所以卫青即便功成名就了,但是在刘彻的面前依然守礼守规矩。
卫青不仅自己守礼守规矩,也让别人守礼守规矩,不过这里说到的“别人”大概特指霍去病。
毕竟敢在刘彻面前放肆,而且还能被他管到头上的也就只有霍去病一个了。
霍去病闻言,表情似是有些无语:“陛下,小九都不爱跟人告状。”
刘彻:“……”
他是说他比一个小姑娘还不如吗?
“哦,对了。”霍去病又补充了一句,“小九今年才六岁。”
刘彻:“……”
很好,还具体到多少岁了?
“你就气我吧。”刘彻轻哼了一声,然后道,“真的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已经二十三岁,还有一个三岁儿子的霍去病心想他这个时候要是还可爱那还得了?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陛下。”霍去病道,“在回长安的路上栾买之已经跟我们交代了与他合伙私铸白金的人是谁了。”
提起正事,刘彻就将小九的事暂时先放下了:“哦?栾买之这么老实?”
“老实?”霍去病道,“他被抓之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要不是我们设法诈他一回,恐怕他还守口如瓶呢。”
“你们怎么诈他的?”刘彻问。
霍去病就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刘彻交代了,后者听完之后道:“照你这么说,也就是说诈栾买之的法子是小九想出来的?”
“对。”虽然在经过第一次劫囚车之后,霍去病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了,但是既然先开口的人是小九,那么霍去病当然不会占她的功劳,“小九的反应确实快,跟陈述提了一句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想到当时小九那副失望的小表情,霍去病忍不住想笑。
刘彻见状,对小九更加好奇了,因为他了解霍去病,他打小就是个桀骜的性子,虽然现在看着是成熟稳重了些,但是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当好一个父亲。
这点从他和他的儿子霍嬗并不亲近就看得出来了。
结果现在他提起小九竟然是用一副慈父的口吻?
霍去病并不知道刘彻心中所想,因为他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提起小九时的语气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夸过小姑娘后他又继续说正事。
霍去病道:“栾买之供出的同伙是修成君之子修成子仲。”
修成君金俗是刘彻同母异父的姐姐,自从刘彻和她相认之后便下旨封他这位大姐为县君,赏她金银珠宝和奴婢田地,让她一大家子都留在长安享福。
既然金俗是刘彻同母异父的姐姐,那么金俗的儿子子仲自然就是刘彻的外甥了,而且还是关系比较亲近的那种。
因为孝景皇后王娡在世的时候,可能是为了弥补跟自己分开了二十几年的大女儿金俗,在他们一大家子都搬到长安来住之后,时常召金俗与其一对子女进宫。
如此一来二去的,刘彻自然跟金俗以及她的一双儿女熟络起来了。
虽然自从孝景皇后去世之后,金俗他们一家进宫的次数少了许多,但是跟刘彻的关系也没有一下子疏远了很多,因为刘彻当日既然能够心无芥蒂地亲自登门将金俗接回宫拜见孝景皇后,并且那么厚待他们一家人,那么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在意金俗跟他是同母异父这件事。
刘彻对金俗如此,对她那一双儿女也一样,要不然也不会给她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让她嫁给诸侯,更不会明知道她的儿子在长安城内游手好闲,横行霸道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让刘彻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外甥平日里在长安城内游手好闲,横行霸道就算了,竟然还敢与人合谋私铸白金?
刘彻带着几分诧异地道:“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胆子?”
霍去病没有回答刘彻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接下来需要臣如何做?”
“自然是派人将他抓起来了。”刘彻道,“我三番五次下令禁止民间私铸白金,结果我自己的亲外甥竟然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既然如此,那么我何必顾及什么亲戚情分?”
“是。”霍去病应了一声,和刘彻说完这件正事之后,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向他告辞准备去抓人了。
只是在离开未央宫之前,霍去病忍不住叮嘱了刘彻一句,“陛下,小九还小呢,你别贸然出现在她面前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