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举起报纸,这是五月六号的报纸,这一栏专门介绍省“五一劳动?奖章”的获得者,郑朗在其中。
周航放下报纸,他跑向书刊架,吹掉书刊架上的灰尘,急忙翻找报纸,找到了五月六号的报纸。周航攥紧报纸,拿头撞墙,他不仅看过这份报纸,他还指着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和赵康吹牛皮,说?他迟早会作为私营企业老板登上省报,一个?人?独占这一个?专栏。
一直隐形的赵康拿起被周航放下的报纸,他看到专栏,懊恼死了,用报纸拍脑门。
他和周航看过这份报纸不久,周航就跑到钢筋厂告诉他他做不了铁皮盖,他咋就没想到把这套设备改装成生?产软木塞的设备呢。
林北伸手问赵康要报纸,赵康……把报纸还给林北。
“等你们知?道软木塞的成本价,我再过来跟你们谈软木塞的批发价。”林北边装报纸边离开。
确定林北骑车离开了厂房,周航踹书刊架,握紧拳头捶墙:“虽然工厂生?产的玻璃瓶有瑕疵,但是产量高啊,我一个?瓶子以两毛五的价格批发给别?人?,我一年最?少能?赚五六万。现在以一毛八的价格批发给那家伙,我一个?瓶子少赚七分钱,十万个?瓶子就少赚七千,七千呐。”
赵康捂住胸口瘫在椅子上,他也入股了好不好,七千里面有三千是他的。
赵康捶胸口有气无力说?:“你赶紧动?身到省城找郑朗,无论如何你都要说?服郑朗帮忙改装机器。”
“我没钱。”周航的心滴血,正是因为他这段时间挨了穷,所以他把钱看的特别?重要,他一下子损失这么大一笔钱,他呼吸困难,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我家的钱全给你了。”赵康瞪眼说?。
“那咋整?”周航愣住了。
“你到信用社贷款。”赵康说?。
“贷款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审批下来,耽误事呀。”周航倒是想去借钱,但是他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没人?敢借钱给他。
“你不会让我去借钱吧,那可?不行。”赵康连忙摆手。一个?大厂的厂长去借钱,他的脸往哪里放呦。
“姐夫,我给郑朗打欠条,你说?他会跟我回淮市帮忙改装机器吗?”周航盯着赵康。
“……咱让小林提前付一下定金?”赵康迟疑说?。
“他已经知?道厂子没钱,猜到厂子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开工了,你找他要定金,他一准猜到我带这笔钱到省城找郑朗帮忙,后期他找我买软木塞,我能?开高价吗?”周航抓狂问。
不管周航怎么说?,赵康始终不肯找别?人?借钱。
周航蹲下来,捂着额头问:“他回市里,是吧?”
“嗯。”赵康点头。
周航跑到门卫室,他随手拿了一个?包,装几件衣服进去,便拎包冲出门卫室,推赵康的自行车喊:“你赶紧出来,我带你追他,等会我直接坐火车到省城,你骑车回来。”
赵康跑出来,他锁上门,坐到后车座上。
周航脖子和额头的青筋暴出来,他咬紧后槽牙拼命骑车。
快到淮市,周航追上了林北:“林老板,你等一下。”
慢吞吞骑车的林北攥紧刹车闸,脚踩地回头看周航。
周航猛地攥刹车闸,趴在车把上大口喘气:“林老板,你能?不能?付一下定金?”
林北思忖道:“我只能?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
周航大喜:“行。”
“我到信用社给你取钱。”说?完,林北快速蹬车进入市区,直接到怀庆三路的信用社取钱。
他拿钱走出信用社,周航脖子以上爆红,攥紧车把弯腰拼命咳嗽,耳朵还轰鸣。
林北把钱给他,周航喘着粗气给林北写收据,从包里掏出厂子的财务章在收据上盖上章,撕下收据递给林北。
林北拿了收据,朝周航、赵康挥了挥手,他骑车回建设一路。
路过怀庆二路,林北特意?停下来看工程队盖的第二套房子。
刚刚他着急取钱,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房子,二楼红艳艳的招牌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林北端详招牌,念道:“高胜旅馆。”
他的视线往下移,一楼的四间铺子已经租出去了,三个?饭店,一个?修车铺。
林北笑着蹬脚踏,一块木板闯入他眼里,林北脚踩地抬头:“修车铺。”
木板上的毛笔字歪七扭八,它?被麻绳拴着挂在路边的树上。
林北撇头看了一眼修车铺,他笑着蹬车离开。
林北进入建设一路,太阳已经沉到房子背后了。
到了工地,林北停好自行车,戴上安全帽,拿手电筒朝房子走去。
墙面已经超了他半个?头,第一小队早已搭了脚手架,林北避开脚手架绕着联排房转两圈,仔细检查墙根、墙拐、墙面、门窗过梁、梁柱,他系上安全绳,登上脚手架绕着联排房走一圈。
林北从脚手架上下来,关掉手电筒朝众人?走去。
林北近期一直待在和平路,第一小队成员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林北了,猛一见到林北,他们特别?激动?,因为林北正在检验他们的成果,他们憋着没说?话,当林北关掉手电筒朝他们走来,他们再也憋不住了,大声喊:“北哥。”
喊完,他们都笑了。
林北贴着砖垛坐下,大家把林北围起来,满心欢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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