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起先半信半疑,但仔细一想自从尼罗河女儿出现之后,埃及可不是先后和强国比泰多、亚述先后交恶,战祸不断,无数埃及士兵命殒他乡。上一次法老的婚礼上出现疯狮,法老一度陷入危险,最终尼罗河女儿被狮子咬住肩膀落下尼罗河,可不就是神给他们的警告,这一次曼菲士王一意孤行,天晓得神会降下什么样的灾难,再说娶了个招灾的王妃,埃及未来指不定会出多少天灾人祸,光想就叫人心寒。
埃及虽富强,但战争消耗的不止是粮草,还有人命啊,神殿信徒里有不少人的家人在军队里,军人大多是正值壮年的男性,有些更是家里的顶梁柱,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不是他们不敬神,也不是他们不够爱戴尼罗河女儿,但既然连神都认为尼罗河女儿嫁给法老不是件好事要阻止,民众们也不能不多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想想,越想越愤慨,他们不能对神不满,但对任性狂妄的法老还是可以在心里埋怨几句的。
爱西斯女王一边指挥神殿在重要的平民区抛出神迹的舆论宣传,一边暗中派人混到民间散布种种对法老不利的流言,逐渐扭曲民众对尼罗河女儿的认知,从而让人们将死在战争中的人命算到曼菲士头上,这也是事实,一心要娶尼罗河女儿为妃的法老准备将埃及置于战火中直至灭亡!
曼菲士和伊姆霍德布商议着该怎么对付他的王姐,时刻盯着凯罗尔身边的风吹草动,等察觉到民间的异样时已是婚期的前几天,人们对法老和尼罗河女儿的婚姻态度也从最初的狂热兴奋变成沉默,没有了早前兴高采烈的气氛。
脾气大的曼菲士当即暴跳如雷,但也有几分疑心,王姐向来是把他看成心头肉,就算不愿意他娶凯罗尔,也只会对凯罗尔派出刺客,不可能散布对他不利的谣言。
伊姆霍德布也赞同曼菲士的看法,无论爱西斯女王还是曼菲士王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爱西斯女王得知曼菲士王要迎娶凯罗尔当即妒火中烧,把理智烧得可谓一点也不剩,甚至派出自己重要的心腹在王宫中刺杀凯罗尔,全然忘了王宫布满曼菲士王的眼线,她不但计划落空,势力也受到打击。
这次的谣言太过恶毒,一个弄不好不但尼罗河女儿要遭到人民的排斥,还会引起民众对曼菲士王的不满。怎么看都不像是爱西斯女王的做法。
“王,这次的传言提及那三位神使,臣认为,十有八九是神殿不甘寂寞了,想趁您和尼罗河女儿的婚礼作乱。”
“嗯,宰相说的有道理。那三个人和凯罗尔来自同一个地方,凯罗尔只能预言未来,知道一些奇怪的办法,炼铁术、把脏水变清水、让河水逆流,她只要把方法说出来,都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其余皆与常人无异。但是那几位神使,一位能在水面来去自如,一位更是展现神迹,只一挥手便将所有人恢复健康,断肢重生,还有那名看似孱弱的少年,他手里那个被称为‘火箭筒’的东西轻易把神殿的一面墙炸成粉碎,这……”
伊姆霍德布沉思片刻,说:“断肢重生这种事闻所未闻,怕是谣言以讹传讹,被夸大了。在水面来去自如,也许是在水底布置了什么机关,神殿故意让人宣传,想证明神使也有异能罢了。”
曼菲士也认同了伊姆霍德布的说辞,神殿里的祭司们皆未曾显露出这样的神迹,大抵是看上那三人的身份特殊,同样的手法用多了,难免被人看出破绽,所以神迹也只显现一两次,就偃旗息鼓。
“这事,恐怕王姐是不知情的。”
“爱西斯女王一直把自己关在神殿里,多半是没听到谣言,神殿大概也对她封闭了消息,爱西斯女王现在必然正在为您和尼罗河女儿的婚事伤心,她的手下即便知道,也不会再告诉爱西斯女王增加她的烦恼。”
“那三人是王姐跟我赌气接到神殿去住,没想成竟会被神殿利用,可恨过几天就到我和凯罗尔的婚礼,不宜在此时和神殿闹翻,等婚礼过后再收拾他们。伊姆霍德布,叫人想办法把消息递给王姐,王姐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是,法老。不过您也要小心爱西斯女王,爱西斯女王那边如今的平静未必不是在筹谋,离婚礼越近,尼罗河女儿越可能有危险,婚礼上爱西斯女王还要为您和尼罗河女儿祝福,她必然不会轻易眼下这口气的。”
“宰相提醒了我,王姐的妒忌确实对凯罗尔很危险,我会再在凯罗尔身边增加一倍的守卫。正好有人通报路卡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死在流沙里,真是命大,凯罗尔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凯罗尔的确忠心,有他和乌纳斯陪在凯罗尔身边,王姐的计谋不容易得逞。”
曼菲士和伊姆霍德布各怀鬼胎,目的皆是让爱西斯和神殿闹翻,毕竟在爱西斯真正成为巴比伦的王妃之前,他们都要警惕爱西斯在埃及培育势力,真要说起来,曼菲士的下埃及红冠可是戴得名不正言不顺,爱西斯要成为埃及女王,却是名正言顺的。
且不说他们怎么安排人手往神殿里传递消息,爱西斯得知此事后只轻蔑地冷笑一声,伊莫顿在旁边搂住她的肩膀,他也对曼菲士和伊姆霍德布一心要把爱西斯嫁到巴比伦万分不满,若不是爱西斯阻拦,他即便违背祭司的规则,被视为罪人,也要诅咒那两人不得好死。
爱人的关怀总算让爱西斯心情好了些许,她知道伊莫顿一定恨上了曼菲士和伊姆霍德布,可她不能让爱人冒险。伊莫顿是即将成为大祭司的人,诅咒法老是重罪,要被处以最严酷的刑罚,想到梦里伊莫顿活活被关起来遭金甲虫啃噬,爱西斯就心如刀割,她决不能让噩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