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来,可是,她受尽羞辱。
母亲,为什么,你对我,竟没有一丝一点的怜爱,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旁人的冷嘲热讽也便罢了,可为什么……从小你便要这样对我,你身边坐着的杨芷菡是你的女儿,难道……我不是吗?
为什么,你疼爱的却只有她!
两个香囊
杨芷蘅跑回到无尘宫,一整日没有说话,云儿看了只是心疼,饭菜端来又热,热过又端,杨芷蘅却一口也没动。
次日,杨元恪果然依言送来了果品酒水、糕点佳肴,云儿惊喜万分,这许是无尘宫出现过最是奢侈的饭菜了。
杨芷蘅终究微微笑了,尽管那笑苦涩涩的,她吃了送来的东西,仿佛那里面有六哥的味道。
夜晚,月已冷,深处有浓墨似的阴森。
无尘宫参天大树随夜风呼啸,今夜,怕是要有一场甘霖。
“云儿,陪我去照晚亭”芷蘅拿了很久以前,用节省下的,她可以找到的最好的丝线亲手缝制的香囊向宫外走去。
今夜,她着了一身素洁白裙,虽然,她没有华美的衣饰,可白色总是能凸显女人的妩媚,她是知道的。
云儿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公主决定送出那件藏了许久的礼物,从前,她一直不敢。
今天,六皇子不顾宫中闲言碎语,送来吃食与公主,显然多少弥合了公主心里最深的伤口。
照晚亭,每晚,风雅的六皇子皆会在此抚琴一首,而今夜,芷蘅却没有听到幽婉的琴音。
她一步步急促的跑向照晚亭,却在接近的矮林边停下脚步。
矮林包裹了照晚亭,杨芷蘅怕人看见,故而抄近路前来,任凭枝丫割刮她最珍爱的衣裙。
只为了……能够见到他。
“六哥,怎么样?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香囊哦。”那个娇俏的声音,属于芷蘅的亲妹妹杨芷菡。
芷蘅轻挪脚步,近一步靠近照晚亭。
六哥的声音依然那样好听:“没想到,我的十一妹不但琴棋书画冠绝后宫,绣工也如此精湛?”
“那是自然,为了六哥,我特意要母妃教的呢,这丝线啊,可是年初我向父皇讨的,都是去年南越国使臣来时带来的,名贵得很,还有这香料,可是我北冥国最珍惜的万雪红,怎么样?”芷蘅可以想象妹妹高贵的样貌,今晚,她也一定华裳云服,红妆娇艳。
芷蘅暗暗低头看着手中寒酸的香囊,甚至凑不齐三种颜色,香料也不过是无尘宫附近的野花晒干而已。
心骤然绞痛。
在妹妹面前,任何时候,她都是卑微的。
天为谁春
“我就说,我没有白疼你,自小,我最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六哥的一字一字说得清楚无比,“可知为何吗?”
杨芷菡道:“不知,说来听听?”
六哥笑道:“你是整个皇宫最高贵的女人,你精琴棋,通书画,诗词歌赋、轻舞曼妙,谁能及得上呢?”
“六哥就会逗我开心。”芷菡笑得娇中带羞。
芷蘅的心却随着一点点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