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才直起身来,目如鹰隼,不怒自威“宁瑕,证实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但谢灼心知肚明,垂拱手“证实了。”
“愍郡公遗孤确系曲明湖畔春秋阁幕后之人。”
“历年在春秋阁谷雨雅集盛会上声名大噪备受瞩目,被破格授予官职的官员可有不忠谋逆之心?”贞隆帝的脸色沉如锅底,声音里透露出森森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谢灼继续道“尚在排查中。”
贞隆帝冷声道“宁可错杀。”
“凡有疑虑,皆杀之。”
谢灼心中微动,薄唇翕动,终是应下。
见状,贞隆帝的神色稍稍和缓了些“朕听说,府今日办了赏花宴,邀上京三品以上官员、侯爵勋贵之女赴宴。”
“本是为你择妻之宴,你却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向朕禀报公务。”
“你母亲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埋怨朕呢。”
谢灼眉眼低垂“家国之事为重。”
“你啊。”贞隆帝颇为无奈“莫以为朕看不出你在逃避成家。”
“皇姐说,你对曲明湖一舞姬青睐有加,若实在厌烦娶妻,不如先纳了那舞舞姬。”
纳了顾荣?
谢灼眉头微蹙。
他不喜欢纳这个字,仿佛将自己置于高高在位置,俯瞰顾荣如草木,随意生杀予夺。
“陛下,臣暂无此意。”
“罢了,你离宫去吧。”贞隆帝挥了挥手“先将愍郡公遗孤之事妥善解决。”
“你母亲那边,朕再替你应付些时日。”
谢灼道“臣谢过陛下。”
汝阳伯府。
按照徐太医的药方抓药、煎药,黑黢黢的一大碗。
顾知习以为常,端起药碗,仰头将温热的药一饮而尽。
这条舌头,尝的最多的就是药味。
药入腹中,不过须臾,顾知骤感胸口翻腾,咳嗽连连,继而大口呕血。
血色深红中透着乌黑,伴随着一股强烈的腥臭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阿姐,阿姐。”顾知的手指毫无血色,蜡黄中泛着青灰,自以为紧紧的实则轻飘无力的拉着顾荣的手“阿姐,如果我不在了,你去扬州。”
“去扬州。”
“阿姐。”
没有他拖累,阿姐的人生定可风生水起。
顾荣眼眶里蕴着泪,强忍着没有落下,急切又哀求的看向徐太医。
徐太医看着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的鲜血,迅道“褪去上衣,躺平。”
九岁的顾知,真真的皮包骨。
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骨骼的形状。
一根又一根针扎下,顾知的脸上红晕漫开,诡异的浮现出淡淡的生机。
徐太医边收针,边道“快,塞他口。”
剧烈的疼痛下,咬舌是无意识的行为。
转瞬间,顾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青筋遍布全身,剧烈的疼痛使他紧紧地揪着身下的床单,指甲断裂,鲜血溢出却浑然不觉。
一双眼睛,含着泪也含着笑,望着顾荣。
顾荣的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顾大姑娘。”
“小公子不是先天有疾,而是尚在母胎时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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