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照料她时,便有些力不从心。
六岁到十岁,她几乎是跟在乔吟舟身后的。
她的字,是乔吟舟教的。
她的琴,也是乔吟舟教的。
母亲总说,早早定下乔吟舟是最正确的决定。
她想,好像是的。
乔家哥哥长得好,脾气好,别人骂她一身铜臭俗气味,还会护着她。
后来呢。
对啊,后来呢。
顾荣猛的惊醒。
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
后来,她亲自登门退了这门没有正式文书的婚约。
“小姐。”青棠轻柔地拿起手帕,满面忧虑地为顾荣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我们还是找个大夫,开些安神的药物。”
顾荣缓了缓心神,平稳了下呼吸。
“不打紧,想起了些陈年旧事。”
乔吟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在伯府与陶氏针锋相对五载,为裴叙卿殚精竭虑六年,又被囚禁暗牢两年有余。
十三载,再多懵懂的年少慕艾,也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水深火热中被焚尽了。
她死时,也不过二十出头。
在上辈子了断的人,就断在上辈子便好。
……
府。
“小侯爷与顾荣同乘一车?”
“你确定?”
乐安县主声音尖锐厉声反问。
“奴婢亲眼所见。”婢女瑟缩着肩膀,声音颤抖着。
“小侯爷的马车半路坏了,恰巧顾大小姐经过,就捎了小侯爷一程。”
乐安县主的怒气丝毫未减。
她名义上是谢灼的妹妹,每当她出府上香、踏青或游湖,都会特别嘱咐谢灼要照顾她。
然而,谢灼总是以男女有别的礼教为由,冷漠地搪塞她。
如果不是实在无法回避,他甚至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话。
对于顾荣的马车,他欣然接受;对于顾荣的礼物,他也照单全收,但对她,他却总是避之不及。
谢灼!
顾荣!
顾荣刚信誓旦旦地说毫无兴趣跟她做一家人,转头就邀请谢灼共乘一车!
怎么不邀谢灼共上一榻呢!
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