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他下巴已然冒出青色的胡茬,眉眼间难掩疲惫。
陆熙想…他是最爱干净的啊!
沈湛将手里拎着的、满满一大袋桃花糕放在榻上,“对不起,答应你的,晚了几日。”
榻上摆的,几乎是所有口味,一样一盒。
无功无过,可他从不知,她只喜欢原味的。
“这些天…怎么没联系我?”
沈湛叉了一块儿紫薯味道的,送到陆熙嘴边。
“你不也没联系我吗。”
陆熙张嘴,将她并不喜欢的强咽了下去,给足了他面子。
沈湛将那晚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他有一万种方法救活白芷,却选择在医院陪了她整整半个月。
他又递过来一块儿,这次,陆熙躲开了。
面子,给一次就够了。
“沈湛,去洗个澡吧,你看你都邋遢成什么样子了。”
“陆熙,”
他放下桃花糕,握住她的小手,“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管白芷,只要她身体恢复,我就让孙哲送她离开北城。”
陆熙凝视着他。
印象中的沈湛,即使身处枪林弹雨,也是英姿勃发。
如此狼狈不堪,不是担心是什么。
只有爱才能让人如此慌张,以至于不顾形象。
因为害怕白芷出事,所以抱着她上车、焦急在手术室外等候、夜以继日陪伴直至她脱离危险。
看透了,也就无需再问。
最后的日子,不说珍惜,也别撕破脸皮。
陆熙点点头,“先去洗个澡,我一会儿让赵姨多做几个菜。”
沈湛:“不用了,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我不在家吃。”
陆熙蜷了蜷手指,“嗯,那你忙。”
他站起身来,“天凉了,回去吧。”
陆熙望向湖心,“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沈湛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那就只坐一会儿。”
“嗯。”
沈湛离开后,陆熙再次拿起画笔。
可惜,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寻不到夕阳的踪影。
她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像一潭死水,再无往日灵动。
……
洗好澡的沈湛一身清新直奔门口,被赵姨小跑追上,“先生留步。”
沈湛扣着袖扣回头,“怎么了?”
赵姨有点儿不好启齿,“先生,我知道不该管,可是…您是不是多分些时间给太太?”
沈湛:“太太跟你抱怨什么了?”
“太太就是太沉默了,一天说话也不超过三句,成天把自已关屋子里,这样久了身体是会出问题哒!”
“她现在不就在花厅吗,哪成天把自已关屋子里了?”
“今天也是头一次…哎呀先生,她刚失了孩子难免心情不好,正是需要丈夫陪伴的时候,您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会乱想呀。”
沈湛垂眸思忖片刻,“知道了。”
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赵姨撇了撇嘴,“知道管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