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长期在此伺候的下人,听到这个声音似猜到了什么,纷纷警觉地收起笑。
紧接着就见茗山涕泪纵横地踉跄着出来,他跪倒在门前,哭喊了句:太子薨了。
大红的灯笼咣当掉地,南缃就听到周围一片哭声惊起。
消息传到皇宫时,景隆帝正在淑妃宫里与之调笑弄情,听到宫人禀报,景隆帝周身一震。
淑妃眨了眨眼,女人第一反应便是:侄女要做太子妃了。
短暂愣神后她压下心头雀跃,故作心痛地劝着景隆帝,“可怜殿下年纪轻轻,皇上节哀啊。”
景隆帝一把将人推到旁边,淑妃吃痛地娇呼了声,察觉到男人双眸赤红,铁拳紧握,淑妃识趣地紧闭上嘴。
心像被狠狠砍了一刀,景隆帝强忍着要掉下的眼泪大步走出殿。
东宫笼罩在凄哀声中,刚悬了不久的红色尽数被揭了下来,入目是一片白茫茫。
寝殿里,妇人哭声不断。
“殿下交代好好过节,下人年节赏赐要多上一倍,还让大家回家探亲。”
茗山跪在床前,将太子最后言行尽数禀报给帝后和德妃。
“现在想想,大抵是殿下知晓自己快不行了,临走前最后给大家次恩赏。”
茗山说得泪流满面,人人都知太子油尽灯枯,大限将至,是以无人对他的死有疑虑。
德妃早哭晕了一回,纵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难以接受,皇后在一旁安慰着她,又感慨太子仁义,最后也不忘恩惠下人。
景隆帝看着为他而死的爱子,一向刚毅的人也流下行清泪。
“太子是朕长子,贤明英睿,仁善宽和,为救驾身受多年病痛之苦,朕心痛焉,而今身逝,准以天子之礼葬之,以示厚重。”
宫内外彻去了一切节日披红挂彩,原定的宫宴和各项活动也尽数取消,朝臣万民以国丧之礼共同为太子哀悼。
景隆帝亲自守在东宫,陪儿子最后一程,朝政大事不便耽误,于是命越王在此期间代他处理紧要事务。
明王一直陪在君父身边,扶盈本想借此机会去东宫探望眼南缃,奈何其身份不能随同,只得自寻机会前去。
明王府上下都知扶盈是王爷的通房宠婢,日后的侍妾,如今府里除了明王无人会为难她,偶尔也能出门采买个物什,行动还算自由。
于是以为明王送披风为由意欲混进东宫,可因天子在此,守门之人不准闲杂人等进入,只替她转交了衣衫。
无奈下扶盈只能离去,回王府路上顺便又去了趟药铺。
自明王开了床笫之事,血气方刚年纪的人隔三岔五让她陪宿,先不说明王未娶妻前不能先有庶子,扶盈本心也不想有孩子,为大局委身仇人之子便罢,决不能再给他生下子嗣。
抓了几副避子药,刚要踏出门时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可是赵扶盈姑娘?”
眼前男子大约二十出头年纪,身姿欣长,眉目舒朗,扶盈端详着此人,“你是哪位?”
陌生男子柔和一笑,他嗓音温润,友善地抱拳一礼,“在下姓沈,家中叔父与姑娘渊源甚深,故人相见,可否请姑娘移步对面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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