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被衙役压入狱所的时候,苏沅早已换了一身捕快服站在龙五的身后,这会儿,苏沅方才看清赵三郎的模样。
虽说身形颇瘦,但是眉眼清秀,颇有几分文人的架子,若是添上几分温软耳语,倒像个能哄骗女儿家的。
龙五率先开了口,声音粗粝道:“说说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赵三郎有些瑟缩,“官爷,之前不都审过了嘛?怎么还审啊!”
龙五直接上前踢了一脚,“让你说就说,那么多废话。”
赵三郎哎呦后退一步,险些跌在地上,“我姓赵,名南星,家中排行老三,外头的人都叫我赵三郎,家住在杨陵县东城临河巷街口第五户。”
“你说你和柳家媳妇谢氏偷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是从年前,我记不大清了,总之那日我准备上香山寺的庙会玩,刚好瞧见了上山的谢氏,模样美,我心动,就上去和她搭话,她见我也欢喜,故意勾搭我,一来二去,这不就……”
赵三郎想到此处,猥琐一笑。
苏沅没说话,只是和龙五对视一眼。
龙五立即喝道:“说清楚,哪月哪日第一次见?又是哪月哪日何地你们二人勾搭成奸的?”
“我记得好像是年前腊月十七,之后是过完年后大年初六她去香山寺给她丈夫祈福,我们俩那时方才来往的。”
龙五冷哼一声,质问道:“这么说来,她为丈夫特意
去了香山寺祈福,竟然和你勾搭成奸了?”
“她那丈夫如今瘫在病床上,啥事儿都干不得,谢氏是个妇人,日子久了,定然心中空虚,因此就特意找上我了!”
“那是提前知会你了?”
赵三郎一听,立即道:“对对对,提前给我通信了,要不然大冷天的我也不会去!”
“有何证据?”
“这倒没有。”
苏沅听到此处,幽幽道:“听闻,你腰间的白玉玉佩是谢氏给你的定情信物?”
赵三郎瞧不清楚暗处坐的谁,但是感觉气势非凡,自然也不敢怠慢,“对,她特意给我买的,说是上好的玉石。”
“这块玉佩丢了着实可惜,只不过我好奇的是,为何这么贵重的东西过了七日你猜想起来丢在香山寺了?”
“这……我就是忘了,记性不大好,想起来这才又回去了。”
“因何青天白日回去,为什么不选个更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时间?”
“平日里山上人多,人来人往我以为不会被人发现,谁知道……”
苏沅轻笑,“这确实是块好玉石,价值千金!柳府有没有这等钱财买此等珍贵的玉石不说,我前几日倒是听说香山寺丢了半块和田玉,那玉石本是一个西域商人赠予香山寺,方丈本预备着给观音菩萨雕白玉瓶用的,没想到不知被谁打碎,丢了半块,你说这巧不巧。”
赵三郎浑身一抖,立马道:“这,这跟我也没关
系呀,你,你不会认为寺庙的玉石就是这块吧?”
苏沅慢慢从暗处走出,手中正摩挲着那块玉佩,“我左看右看,这块玉的质地和那块和田玉如出一辙呢?”
赵三郎微一抬眼,便瞧见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面上似笑非笑,周身气势阴冷,令人忍不住的惧怕。
“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这块玉……”
苏沅又道:“龙捕头,那天那个胡乱攀咬的犯人我们怎么他来着?”
龙五道:“脱光衣服,摁在铁床上,用开水浇洗,尔后用铁刷子用力的刷洗他的后背,如此才能教他知道厉害。”
苏沅啧了一声,摇摇头道:“太残忍了,当时他的肉啊,都被刷洗没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了,看着好疼好疼。”
赵三郎听此,猛地咽了口口水,大眼迷茫的睁着,望眼欲穿,“大人,大人,我真的不知……”
苏沅梨涡一显,笑的人畜无害道:“不过,对赵公子这等儒雅的人,我们定然不会使用这等酷刑的,只要赵公子肯说出真相,龙捕头自然会放你出去,此案本就与你无关。”
“我,我说,我是……”赵三郎话头刚要开,不知又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道:“真的不知道啊……大人!”
苏沅听此,笑意收起,“也好,既然赵公子不知,我们也不必为难,只不过若是今后赵公子还想要说什么,就只能大堂上知
县大人问了!”
赵三郎听此,浑身瑟缩,唇角蠕动,欲哭无泪,“大人,我,我是真的不知。”
苏沅和龙五脸色俱不好看的从狱所中走了出来,龙五道:“这小子油的很,不说实话怎么办?”
“龙大哥也看出他说的不是实话?”
龙五摇摇头,“除了那块玉佩,这小子说到关键点就卡,根本没有更清晰的证据,肯定藏着点什么!”
“查查他,肯定能查出蛛丝马迹,此外龙大哥须得你们再去香山寺一趟,当日在禅房中应该丢了一个云桂坊的漆粉盒,这是女子的用品,若不在他身上,恐被他丢到什么地方了。”
“那赵三郎?”
“把他放在最靠近狱所的位置,若有穷凶极恶者严刑拷打一事儿,尽然落在他耳中,三日后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