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焰,你不用我帮忙练习走路了!真棒!”
“……”贺兰焰短暂地沉默,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句哄小孩一样的夸奖,“在暗区好歹是那个位置的,这点进步……正常,正常。”
大雨声中没听清,巫九灵顶着贺兰猫猫飞速返回,从被她打碎的窗户口原路钻进屋里。
还准备给她留个正门的老人:“……”
浑身湿透却不见半分狼狈,巫九灵在屋里翻找了会,麻利地将猫猫卷进毛巾里,来回滚了几圈,又按照指示从后院仓库里搬出来窗户替换上。做完这一切,少女才慢条斯理地拧了把裙子的水,将泛着金属光泽的“丝线”掏出来。
“老人家,看你的样子,那东西来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巫九灵歪歪头,表情恢复了几分不苟言笑的冷酷样子,“仔细与我说说?”
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原先曾困扰了他们不少日夜的鬼物已经彻底四分五裂。老人深深震撼之余,大概对这位“旅者”彻底改观了什么。他叹口气,又递过去一条浴巾。
“大概一周前,那东西就找过来了。”老人抱着小孙女在床边坐下,惊吓与疲惫使他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但那时候,
它还没有像今晚这么猖狂,只是在窗外闪过影子,也没有强烈的攻击倾向。”
“至于你手上的那东西……”老人闭了闭眼,“我只在我儿子和儿媳手上见过一次。”
“只不过,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唯一留下的话,是说要找——黄金蚕。”
听过一次的熟悉名字再度出现,巫九灵抬起眼眸,未擦干的晶莹水珠顺着长睫滴落。
她还在清辉之庭的时候,就已经和养成玩家们多次聊起过副本相关。巫九灵知道血色地狱连通的位面副本,类型多样,绝不拘泥于某一种固定的惊悚、解谜、角色扮演等等的形式。
而这一次的背景,或许更像是——异闻传说?
“它是活的。看样子,似乎也与你说的有几分关系。”巫九灵屈指弹了下丝线的一端,迫使它哀切地动了动,以证明自己“活物”的形容词所言非虚,“关于黄金蚕,他们还留下了什么信息吗?”
老人回想着,将儿子与儿媳着了魔似的痴迷模样简单地描述了下,“而且,他们还说,只要找到黄金蚕,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山神大人,实现所有不可能的愿望。”
“山神?”位为死神的少女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拦不住巫九灵,却也见识过她的能力,老人想了想,给她指出一个方向,“朝那儿走上不远,山脚下有一间旅店,或许你能得到更详细的消息。
”
巫九灵决定一早就出发:“多谢,如果有这孩子父母的消息,我会如实转告。”
感激地点了点头,老人斟酌半晌还是叮嘱道:“虽然不知道小姑娘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小心为上。此外,大约三天前,还有一队像你一样的游客打扮的人来到这里,同样打听了关于黄金蚕的消息。”
“还有人?”
巫九灵皱眉,不确定这是否是副本设定的另外一波探索者,干脆多了留了个心眼。毕竟,这次的任务提示给的模糊,她也只是单纯地把“黄金蚕”当做线索之一。
回到屋内,在贺兰焰反复强调“不擦干会感冒”的催促下,巫九灵才不再坚持,准备将湿透的裙子脱下晾好。
“开不了背包就是有点不方便。”
这一身是在中途换上的迟明野购买的小裙子,如果是纯白天堂出品的死神套装,那她直接就可以用能力处理服装上的一切问题。
——NPC,就是任性。
贺兰焰还在锲而不舍地举着小爪子抓着毛巾,朝巫九灵滴水的裙摆上擦,“哼,不要仗着自己是死神就太不当回事。”
“好啦,都听阿焰的。”
两指落在胸前精致繁复的纽扣上,巫九灵望着半干的猫猫,忽然莞尔轻笑,“阿焰,还要擦吗?”
少女唤他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句尾却仿佛莫名带着点挠人的小钩子。贺兰焰的猫猫瞳猛然瞪大,满脸写满了“你绝对是故意的”,随即嗖地丢下毛
巾,又是连滚带爬地冲到床尾,将自己紧紧团成一只小毛球。
不光是脸蛋深埋进了前爪和尾巴里,连耳朵都折了起来。
“哦~真可爱~”
毛球于是团得更紧了。
偶尔欺负下脸皮薄的贺兰焰一直是巫九灵最爱干的事之一。
满意地将贺兰焰促狭羞赧的一幕记在脑海里,她坏心眼地笑了起来,将湿漉漉的裙子挂好,又把浴巾裹在身上,顺带用黑雾又把丝线“炸了炸”,让它完全安分守己下来。
做完这一切,巫九灵走向窗边,望着窗外似乎小了点的雨势,正准备再次感知下迟明野的情况时,表情微微一变。
“唔!”
闷哼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的贺兰焰耳尖一抖,他连忙抬起头,望见赤。裸着雪白双肩的少女低着身子,一手撑着窗沿,一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小灵!你怎么了?”
贺兰焰也顾不得躲开视线,急忙跑过来,“身体不舒服吗?”
“我感应到了……”最初的心悸已经过去,巫九灵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般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着,“他、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迟明野?他怎么了?”
巫九灵摇头,眉尖还紧紧蹙着,神情除了担忧外,竟然还有些微的惊讶,“不是明野哥哥。”
缓了口气,她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好像……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