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那人就被拽到了门外。
只留下来人留在了办公室里,没有了辅导员的唠叨,整间办公室似乎都安静了许多。高大的男人就那样站在门口,似乎是打量了他几秒钟,然后才慢慢走上前来,坐在了辅导员之前的座位上。
“你还好吗?杨思光。”
杨思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让他渐渐地回过了神,他缓缓抬起头,对上了来人带着担忧的眼睛。
“黎……帛……”
杨思光恍恍惚惚地开口,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黎帛看上去跟上一次见面时,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杨思光总觉得,对方在短短几天里竟然显得憔悴了不少,当然这也有可能跟黎帛腕间的纱布有关——事实上,男人的整只手臂都被雪白的纱布紧紧缠住,纱布一直延伸到了西装袖口的深处。
代替男士香水的,是消毒水和伤药的味道。
黎帛身上显然不是什么小伤。
注意到了杨思光的视线,黎帛耸了耸肩,淡淡笑了一声。
“出了一点小意外,”他解释道,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打火机爆炸,烧伤了手,按照医生的说法,应该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好。”
提及自己的伤情,黎帛的语气十分平静,只是眸底的神色略微暗沉了一瞬。
杨思光嘴唇翕合了一下,按照一般的社交礼节,他至少也该对黎帛说声“好好保重”才对,然而刚刚经历过那样一场恐怖的撞鬼后,他已经被死一般的疲倦彻底摄住了。
大脑空白,神志恍惚,就连思考都变得很困难,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
当然,黎帛看上去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沉默。
“校方跟我说有人闯进了黎琛的寝室,我就来看一看……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黎帛叹了一口气。
“你别太紧张,没事的,之前说什么处分,也是我们跟学校要求的,毕竟作为家属,我们实在是不想有人利用黎琛去世这件事充当热点来进行炒作。但我相信,你是不会那么做的。你忽然去黎琛生前的寝室,一定不是为了那么无聊的理由……你是有原因的,对吗?”
听到最后一声隐晦的询问,杨思光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我拿了……”
他喃喃道,声音气若游丝,低沉得近乎耳语。
“什么?”
黎帛的视线沉甸甸地落在了他身上。
“……我拿了,黎琛的眼球。”
杨思光沙哑而艰难地在黎帛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地坦诚道。
他感到又累又崩溃,眼眶深处一片炙热的胀痛几乎快要让他发疯。
“所以他缠上了我。”
天知道他是怎么鼓足勇气向黎琛的家人坦诚这一切的。
但最终杨思光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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