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衡王府门前停稳,丹秋扶孟云裳下车。
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奴婢见过衡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丹秋悄声告诉孟云裳,“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芳姑姑。”
孟云裳轻嗯,眸光淡淡地打量芳姑姑。
身为凤仪宫的大宫女,她非常出挑。
但孟云裳对她的深刻印象,来源于几年前。
那时她刚怀上孩子,太后宣她入宫交代注意事项。
陈皇后打着替她分担的旗号,要给陆宸骁赐女人,其中就有这位凤仪宫小宫女如芳。
她那时虽不喜陆宸骁,但也不喜欢自己府里的事被不相干的人干涉,所以当着太后的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陈皇后很生气,给太后上眼药说她心胸狭隘不容人,还说身为正妃,给夫君纳妾是责任也是义务。
太后偏袒陈皇后,对着她好一番阴阳怪气。
那时她刚从西北回京,又被迫接受不喜的婚事,年轻气盛不愿受委屈,被她们婆媳这么挤兑后,不仅掀了坤宁宫的桌子,还剑指如芳等人。
太后因此给她安上粗鲁不服管教的罪名,陈皇后更是怂恿元庆帝下旨让陆宸骁休妻。
可她根本不怕休妻,甚至期盼能跟陆宸骁划清界限。
所以当陆宸骁斩钉截铁说自己绝不休妻也不会纳妾时,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反而将自己在太后、皇后面前受的委屈,全都泄在他身上。
大动干戈之下,肚子里的孩子险些没保住,陆宸骁为此罢朝数日在家。
动静闹的太大,太后为了不伤害两兄弟的情谊,在坤宁宫设佛堂替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元庆帝也下令让始作俑者陈皇后闭门思过。
就这样,她与陈皇后结下梁子。后来但凡有陈皇后的场合,她从不参加。
时隔几年,陈皇后主动找上门,还让如芳来请人,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
孟云裳神色淡淡的开口,“本妃与皇后娘娘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进宫闲话家常的必要。”
说着她绕过如芳,继续往王府里走。
如芳一急,上前拦住她,“皇后娘娘诚心相邀,衡王妃你这般怕是不妥。”
“放肆!我家王妃岂是你一介宫女能碰的。”
丹桂上前拨开如芳的手,丹秋以及王府门口的侍卫,也全都目光不善地盯着如芳。
如芳一梗,咬牙解释,“皇后娘娘派我请衡王妃入宫小聚。”
丹桂呵笑,“皇后能邀请我们王妃入宫,我们王妃自然也能拒绝。”
既是妯娌,自然就不能以皇权来论。丹桂这话,让如芳没有作的余地。
眼见孟云裳就要跨进王府,自己的任务很可能完不成。
如芳着急地从袖袋里掏出皇后给的令牌,大声说道:“皇后懿旨,宣衡王妃进宫。”
孟云裳停下脚步,双眼微眯地看向如芳手里的令牌。
半晌后,她轻笑道:“既是皇后懿旨,那本妃便随你走一趟吧,毕竟违背皇命的罪名本妃当不起。”
见她答应进宫,如芳暗松一口气,同时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轻蔑。
平时再狂又如何,对上皇后娘娘,不也还得老实听话。
只是为什么孟云裳还在往王府里走?
“衡王妃这是何意?想出尔反尔不成?”
孟云裳语调淡淡的表示,“芳姑姑说笑了,本妃许久不见皇嫂,得好好装扮才对得起皇嫂的盛情相邀。”
这话没毛病,入宫觐见当然要按品阶妆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