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底厚,请了不少高手手把手教他,一手雕刻功夫十分了得。
而他,正是池早雕刻一途的师父。
偷摸着,正儿八经磕过头敬过茶的那种。
可是上一世,她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更不要说什么养老送终的话。
想到这里,池早慢慢扭头,终是看向了尤挽彰。
“师父!”她说,话还没出口,眼泪已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急涌而出。
“哟!这哪家大姑娘啊,可算敢见人了?”尤挽彰笑话她,跟没看见她眼泪似得。
他一向就是这个性子,说话也这个调调儿。
按说池早早该见怪不怪,不在意的。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话音才刚落,池早竟然快步走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呜呜呜,师父我好想你!”池早实在忍不住了,她刚才之所以迟迟不敢看人,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会忍不住。
她不管不顾的抱住尤挽彰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但没能孝顺您,还因为胳膊坏了,连您的手艺都没能传下去。
还有李老师、冯老师,张叔,明明你们还在,可我却因为自己的懦弱和愚蠢,到死都没有再去见你们。
对不起!
只是这些话,池早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
她只是抱着尤挽彰的腿,不停的哭。
也是重生后,第一次哭,哭到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像是在亲近的长辈面前,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可以将上辈子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都通通哭出来一样。
就是可怜了四个大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着急地看着池早。
“老尤!”张叔是个火爆脾气,冲尤挽彰怒道,“早说让你管管自己那张嘴,看看,给丫头惹哭了吧!”
“关我啥事儿,我又不是第一天这样,谁知道都十来年了,她还没习惯呐!”尤挽彰嘴上不服气,但面上却多少心虚起来。
“要我说,就她那个包子性格,王梅花个泼妇那么搓磨她,她都不敢反抗。指定是到了城里,又被池家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给欺负了。”
“闭嘴!”李老师狠狠瞪了尤挽彰一眼,担心的过来揽住池早的肩,“我们丫头受大委屈了是不是?没事没事,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啊!”
她抬手,温柔地摸着池早的头发。
尤挽彰也担心的不行,但偏嘴硬,“啧,搁哪儿哭不好,鼻涕都抹我身上了,脏死了!”
“老尤!”这下,连老好人的冯老师都忍不住了,瞪了尤挽彰一眼。
但池早却管不到这么多,她只是控制不住的哭。
一哭就哭了半个多小时,才堪堪停下来。
她洗了把脸,顶着几人担心的视线,这才哑着嗓子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