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我们一般会送家具或者电器,还有些贴心的东西。”他连忙补充,像是怕我们对澳洲有啥不好的印象似的,情急之余,竟红了脸。
好……好可爱!我呆了一呆,不敢相信一个二十余岁的洋人,还有这么嫩的脸皮!齐放,真是百年难遇的……好小受啊啊啊!
peter啊,把这样的极品给你,实在是太浪费了!呜,我舍不得!
忍不住地,我开了口,相当下意识的行为,却并不排斥:“齐放,你六号有活动吗?”
“六号?”
“春节哦,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
“啊,我知道这个!要穿红色的衣服,吃饺子的,对吗?”
“吃饺子是的,但要穿红色衣服这点,就没听说了。中国地大物博,民族也很多,所以各地的风俗都有不同,我对这些了解也不多。”我抽了一下,谁给这孩子灌输的破概念的,“在我们那里,春节是要守夜的,就是十二点前不让睡觉。十二点一到,那烟火放得比这里还绚丽。然后,小孩子会在新年第一天穿着新衣服,挨家到长辈家里拜年,拿红包,吃大餐。”
啊,啊,太美好了,说着说着,就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飞回家去!我的红包啊,呜呜呜!
齐放听得两眼放光,一脸的向往,看得我倍有成就感:“怎么样?六号那天你有被其他人邀请吗?如果还没有的话,就来我们家吧,我们一起办个温馨的小party。”
“恩,好啊。”他几乎没犹豫地应了下来,甚至有些急切。
“不准爽约哦!”话音一落,他已迫不及待地应了声。那双水样清澈的美眸里秀着兴奋的光芒,点点如星,如孩子般的纯然。
我不由笑出了声,为他这副有趣的模样,他大概已经忘了自己还抱着体积庞大的抱枕呢。这样子,可真拙!
我坏心地在心里取笑,记仇的俺可还没有忘记第一次面时,他赏给我的下马威和那个快速的二垒。当时的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存在。
国外的生活确实无聊无比,可是却也时常会迸出意外的惊喜。例如齐放,例如李沛霖,又例如……龚千夜和白翟。
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遇见了曾经和我那么好的他们,其实我真的很开心。远胜于那些烦恼,那些意外,及那些不值得一提的小小过节。
然尽管心里这么想,握着手机的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拨出那个背到烂熟的电话。
千夜,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白翟那家伙,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千夜……
除夕夜前跳(一)
五根肉肠,在眼前保持匀速地晃动着。
肚子下意识地“咕噜”一声,把我的从绵绵的遐思中抽拨出来。
我定睛一看,靠,原来是五根粗粗的手指!
作孽啊,我的肚子有这么饿了么?不过话说回来,这手指,也长得忒有性格了点吧?我转头看向胡春分,不,是胡谷雨同学,却瞧到了一张同样委靡不振的脸,晕倒!
大家都在墨尔本憔悴么?不看,不看,眼不见为净。我干脆地把没精打采的视线拉了回来,意思意思地问了句:“做啥呢?”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呆啊?下课了,同学!”胡谷雨同学已然和我混得很熟。
“我郁闷啊!谁规定大白天不能发呆的?”我干脆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其它同学三三四四地离开,连招呼也不高兴打。
我和李沛霖不同,并不擅长交际。刚到澳洲时,是实在没有办法,举目无亲只能逼迫自己。
现在有了几个固定的伴儿,自然就懒了许多,采取了一向喜欢的就近原则,只能周围的一圈人热乎。
没办法,我信缘分,相信有缘自会相近,无需其它动作。我是典型的等待机会型,不太擅长也不喜欢主动进攻。
在这个班里,我也就和胡谷雨这个固定同桌关系好些。至于他呢,也差不离,绝对是比我还不如。
因为这几周是胡谷雨的第一期班,他初到澳洲,人生地不熟,自然没什么朋友。同班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吝啬给他一些帮助,而他也教了我不少语法方面的东西,所以彼此印象还成,关系自然不错。
“郁闷?是够郁闷的,大年三十还要上课。”
“切,老外又不过春节,自然的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过脸看他,“对了,你今天怎么打算?”
“什么怎么打算?除了在家睡觉玩游戏,也没别的选择了哇。”
“哇靠,你怎么这么堕落的?就因为人在国外,才更要过个好年啊!”
“我又没什么人认识,最多自己做两个菜,买点酒喝喝。”
“……别说的自己那么惨。你要真没活动,就来我们家吧,我们打算办个小型party。”我默默算了下人数,尽管餐厅很狭窄,不过我们并没有邀请很多人,加他应该也坐得下。
“方便吗?我怕到时候,都是我不认识人。”
“不会,基本都是在这里学语言的,你有见过我室友吧?其他的,也就几个常见的朋友,而且他们都很好说的,没事。另外,就还有我的hostay,之前一直满照顾我的,你也可以认识一下。在这地方,谁认识谁啊,不都是见面就熟了么,你怕个鬼啊?”
他闻言微微一楞,半点没说出话来。因为,这就是最大的现实,根本容不得反驳:“那我要带点什么吗?”
“不用,帮忙做饭就好了。”我随意地挥了挥手,把东西全都扔进书包,背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