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为什么……你要表白?”在这样尴尬的时间,我没有转头看他。因为,没有勇气。
“……因为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能找到一个错过你的理由。我不想让自己再有后悔第二次的机会,那样会让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龚千夜说这句话的时候,靠得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如正午热辣的阳光,刺刺得很烫。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重重地喷在我的肌肤上,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疙瘩。
“这一次,就算是再好的兄弟,我也绝对不会再退让了。”龚千夜说得很认真,坚定清脆的话语像豆子落在铁锅,滋滋作响。
他的认真让我着实打了个寒战,一抬头,却看见站在几步开外的白翟,挂着明显比我正宗许多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诡异得让人连骨子里都发了寒。
这个夏天,因为有了这两个家伙,我算是彻底省了空调费了……
那个晚上,白翟和龚千夜都喝了很多,我却连一杯都喝不下。我们谁也没再提及那些事,那些人,不管是情节人,还是卓奇。
我惟一记得的,是那份莫名温馨的感觉,和满天灿烂的星星。当然,还有那轮细细的新月。
只不过,后来我听说被月光晒,会白不回来……我好恨啊,混蛋马后炮,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早说?
不知道下次回国,会不会被人民群众误认为非洲来宾?对此,我早已欲哭无泪。
这个夜晚,并不寂寞,只是略略有一些莫名的忐忑。因为那枚无声掉罗我怀里的石榴石戒指,悄然间已惊动所有。
对着龚千夜略显羞涩的红靥,白翟淡漠却肃然的面庞,却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闷感。
总觉得眼前有条非走不可的岔路,可不管踏在哪边,都会失去很多。
看着月光中散发着柔和紫光的戒指,我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剪不断,理还乱。
上天到底为什么……突然给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情落花无散(一)
一夜无梦。
喝酒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使顶着烦躁的心情,也能有一夕的好眠。
我睡得很好,难得的没有被燥热的天气影响,酣眠整晚。直到,我可怜的房门被人敲得噼啪响。
我极其郁闷地看着伫立在门口始作俑者,然后,在白翟似是一成不变的微笑中,慢慢崩裂。
我以为自己会握紧拳头,给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送去两特色的熊猫眼。可尽管我已尽量不去直接接触白翟那张越笑越俊的脸,然无法避免的,我仍然看到了他那身精美的装束,刻意打扮过的痕迹,让他变得更加优雅而媚惑。
最终,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心中咆哮一句上帝!悲哀地揉了下自己微抽的太阳穴,我不得不再次认输地问到:“大清早的,你做什么孽?”
“打扮一下,我们出去玩。”
“出去玩?我下午还上课呢!”我闻言,转身就想关门,再怎么情人节也不想和这家伙一起出去!
“逃了吧。”白翟侧着身子半倚在墙边,长腿嚣张地勾着我欲关起的门。
逃了?我挑眉。他说得倒是轻松,在澳洲如果出勤率不够80,可是会有签证问题,甚至造成遣返的悲惨境地。我可不要!
然我的不耐对白翟而言,仿佛没有任何影响,他仍带着惯有的节奏,不缓也不急:“你这期没逃几节,够了。而且大家都去,这是集体活动恩。”
大家?我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妙感地往白翟身后看去,果见沙发上倒着一排神情颓靡的人——满脸黑线的龚千夜、哈欠不停的李沛霖,和睡眼惺忪的胡谷雨。
再傻看得出他们都是被拖起来的,我有点呆了:“怎么你们都同意了?”
“不是很有趣么?反正大家都没有伴。”白翟随性地一摊手,很是刻意地耍着帅。
这家伙!除了圆滑,倒也越来越知道要怎样借助他的外貌,来达成自己的愿望!我有些不屑,可更知道这样的老套,总还是有人会上当!
果不其然,李沛霖第一个响应了白翟大人的号召:“看看墨尔本这里的情人节,不也挺好?我从来没过过夏天的情人节!”她看上去是真的很感兴趣。不然有起床气的她,这时候怕是天皇老子也拔不起来。
我看李沛霖都同意了,知道反抗定然无效,万一得罪白翟,倒霉的肯定还是我,倒不如干脆点儿地卖个面子给他:“那好吧,我还想去吃吃看这里的情人节大餐。”
“那估计你们会很失望,自己亲眼去见证下吧。”龚千夜淡淡地笑了笑,率先起身回房换衣服。
我和李沛霖有一阵的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屈服在了好奇心之下。然事实证明,无敌的龚千夜同学总是对的。
从我们走出大门,到漫步至cyton中心,到进入火车站为止,全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依然是稀疏的人烟,平静的街道,及抱书而坐的候车人。
一切的一切,都异常平静,平静得……非常无聊!转头看着白翟和龚千夜淡然自若的面容,我和李沛霖忍不住交换了一个不妙的眼神,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今天……还是赖在床上躺一天比较合算的样子。
郁闷的是,这世界永远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们猜的果然一点儿都没错——
墨尔本的情人节,果真无聊到不如回家睡大觉。既没有鲜花的繁锦,也没有气球的缤纷,更别幻想巧克力的香味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