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寒到家的想法,就是另一点也很够戗。如果他的妈妈觉得这里不适合他,不让他搬过来住,我们也会伤透脑筋。
因为我和李沛霖认识的人很少,根本找不到熟人来租房,而和陌生人的几番相遇,都把我们雷得无话可说。
一拖两拖,一个月就快过去了,住在家里的还是只有我们三。房租的负担很重,我们也确实承担不起。
这日子过得真叫一个麻烦,外加一个惨淡,如同荷包空空时还要支付帐单的悲凄。
“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李沛霖无比镇定地说,只是表情更见扭曲。
“死了……”我无力地往后倒在床上,俺恨家务啊啊啊!
———————————家务我最大的分界线———————————
在李沛霖同学的大力鞭笞下,我无奈地苦着脸推开懒劲,把房间整个儿地收拾了一圈。反正都要打扫,不如干脆点一步到位,这样可以撑上更长的时间。
为了大懒,我相当富有革命精神地牺牲了小懒。经过五个小时的奋斗,客厅、厨房、浴室、厕所和房间,基本都改了头换了面。虽称不上一尘不染,倒也勉强告别了狗窝之列。
完工后,我狠狠拍了李沛霖一通马屁。无可否认,能有现在这成效,绝对是她的功劳。她不仅包办了大部分的家务活,还在我快合眼见周公时,给了一计爱的回旋踢,将我从混沌中召唤回来。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顺利完工,也能支持到天空微露白的时候,碰到久不见的龚千夜同学。
当他打开门时,只能一脸愕然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得意洋洋的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能撑坐到现在还一脸和煦。
我笑得肆意,肆意中却有着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不安。我们平和地相望,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耐心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嘴角微翘。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想念这张熟悉的脸,没有原因的,深深想念。
我们明明有过更久远的分离,他前年就远赴墨尔本生造,而那时,我还呆在z大烦恼着要不要出国。
他回来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因为忙碌没有时间上网。偶尔碰见,我定会撇开杂事,好好地和他一番长聊,更常常讥笑他的假用功,难怪被甩,别天真地妄图用繁忙遗忘伤痛。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寂寞。
他的存在,是我尚还短暂生命中,最重要的见证之一。可这样的我们,也终会踏上分道扬镳的结局。
即使如此,我也从没有过气馁或者不快。因为我是那样坚定地相信,相信我和他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即使有着各自携手他人的隔阂。
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他,像兄弟,像朋友,却独独不知是不是像情人。难道就因为这样的不知道,我们就要相伴不相见吗?值得吗?
我望着他,似是询问。
我不觉得他能看懂,因为眼神密码的难度之高,我已深有体会。
生活,如果能像小说那么神奇,那么我希望昨日能够重来。我一定会劝我妈去买那张无人获得的福利彩票大奖,一定!
“怎么还不睡?”半晌后,他终还是先开了口。尽管他的视线,撇去了别的地方。龚千夜始终脱不开迂腐的绅士学,情绪再坏,处境再糟,也不会让女人难堪。不管是自己的女友,我,或是其它的任何人。
“打扫卫生。”我非常诚实,然后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看周围晶亮、晶亮的环境。男人就是迟钝,就算相貌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也一样。
“……”他像看恐龙一样地看着我。
“尼克要偕同他老娘来看房子,就今天早上,我这不是无奈么?”我感觉自己的头上,冒出了一些类似动漫里常出现的黑线之类的物体。
“我说呢。”他如释重负,表情之认真,堪称欠揍第一人。
“你这是啥意思?”我怒!
“恩,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我去睡觉。”
“不早你个头啊,现在才四点三刻好不好!”我飞跳起来抡他的头,失败!还被反手抓个正着,个矮的悲哀啊!
“早就早,早睡早起身体好!”他看着我,突然亮出一口白牙,笑容美得很幻惑。
妖孽!我忙闪眼,不看,不看,不能看,看了要变化石的!
“彤琪。”他轻唤,口气里有种莫名的,让人心颤的无奈叹息。
“干吗!”我嘴硬,依然别着脸不看他。心跳得很快,像坐上了云霄飞车,怕得直想往下跳。
“那天,很对不起。”
“……”
“我太敏感了,错怪你很不好意思。那种事,本来就没必要主动去宣扬。”
“这又没什么,算了。”我低下头,声音一下变得很无力。我以为自己在听到他的歉意后,会变得很轻松,很自在。
可不知为什么,现下却只有一种弄不懂的沉重,将我的心一层层地包裹起来:“千夜,别抓着我的手,有点疼……”
他没有答应,没有放手,只稍微松了松力。
我没有抬头看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等他,为什么要……
“彤琪。”
“恩?”
“你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这个。”他突然附下身,用他微软的唇,在我的嘴上,狠狠按上了属于他的印记。
“千夜!”我惊讶地瞪大眼,捂着嘴不敢相信他刚才居然,居然……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龚千夜看着我的表情是笑着的,笑容里包含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