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叫,开始笑,开始跳。
在这个还有一些陌生的城市里,我们没有亲人的祝福,但已经拥有了珍贵的朋友,和一颗怀抱着梦想的心。
“5,4,3,2——1!happynewyear!”整齐的叫喝,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欢呼,震得耳朵发麻,却忍不住好笑。
于此,又是一年。
那些让人伤痛的旧事,暂时还没那么容易抛开。
可是我们已变得更坚强。
2009年的1月1日,我留学澳大利亚的第四百零四天。
2009年的1月1日,是我即将搬进自己租选的房子的一整年纪念,也是我和交往五年的男友,分手的又一年。
手机里还留有他温柔的问候,我们偶尔也会电话,现在已能很平静地交谈聊天。
我想我真的长大。
心里忽然有些疼,我仰头望着那伴随新年钟声,瞬间爆入空中的烟花。
大朵大朵的璀璨,将整片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在震天的喧嚣中,龚千夜轻轻低下身子,凑着我的耳朵浅浅说道——
“我在你身边。”
一直爱着你
从拥有记忆的那一天起,她一直都在,不曾从脑海离开。
——by白翟
十月的伦敦,天空依然灰色,雨蒙蒙的日子里,适合的或许也只有思念。
电脑的屏幕闪耀不停,笑容灿烂的女孩仿佛来自世界的另一端,耀眼得足以刺破黑暗。桌上的黑咖啡香味浓郁,飘在风里都带着苦涩。厚重的教科书贴墙而立,横在面上的草稿条理清晰,而承载着它们的桌面干净整洁,不沾碎屑,不染尘土,却带着一室清冷,寂寞撩人。惟有相架里的照片,带着遥远的他和她的微笑,点缀出一片淡淡的温馨。
离开她的日子,已又过一年,岁岁年年,时光如水流淌而去。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回眸,竟还在心底继续清晰,如若昨日重现,挥之不去。
白翟倚窗而坐,遥遥望着东南方,她在那里……可还是笑容满面?
爱情来得太早,埋得却太深。他美丽的瞳眸,悲意肆虐,浓如黑墨:他究竟有没有……可能忘记她的那一天?
留学的日子,难免空虚,想她的时间,却无限蔓延。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白翟不知道,或许,也不在意。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过。在每一个没有课的日子,他都会这样安静地坐在这个危险的地方,面无表情,仿佛坐在云海之中,根本不在意可能的失足。尽管八楼的高度,足以将结实的nokia摔成废渣。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天空、雨滴、风声,以及他。
寂寞得很安静,安静得很平静。
空荡荡的心灵,因此平和。
只是,难以持久。
“一天死去一点这爱情的坟我来掘;埋藏多余是也让真心合了眼;一天死去一点那未来的梦我来毁;死了永远的约我陪爱沉睡……”
红色的手机高昂地唱着悲凉的歌曲,强劲地扭动着身体,不容许主人的漠然和无视,一遍遍地刺破这安静到窒息的气氛。
许久之后,白翟终于弯下身体,漂亮的手指轻轻一动。看也不看地按下接听键,他顺口就是一句“hello?”
这是和她一样的习惯,他不愿改。
“我们分手了。”话筒的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勾勒出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将死灰的容颜,震得变了形。
卓奇和她……分手了?
他应该喜悦,应该兴奋,应该高兴得大叫大跳,然而白翟却只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一点点的趟进心里:“你会后悔。”
沉默,是默认,也是无措。
很久之后,卓奇在世界的另一端,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也许吧,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别指望我感谢你的愚蠢。”白翟淡淡地说着,在良久的沉默中,压抑了起伏的心绪,却难掩瞳眸中的复杂。
对于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很矛盾,却不是不敬慕,不喜爱的。
“我知道。”卓奇轻轻地应声,他没有说的是假如自己的愚蠢能为白翟带去久违的阳光,那么他再蠢一点也无妨。
他是自私过,也许现在仍然自私着,可事实证明他的自私很不应该,连上天都要他放手,他没有道理继续下去。所以他放手,在难掩的疼痛中,放开。
时间分分秒秒地走,他们总是很久才说上一句话,可谁也不愿挂断。他们在彼此面前都不是骄傲的人,他们只把自己的丑陋和伤痕,秀在彼此面前。
因为卓奇是这个世界上,白翟第二恨的人,第一个则是他自己。然而卓奇也是这个世界上他第二爱的人,第一名是一个叫王彤琪的女孩。
他爱她,而她讨厌他。
白翟一直觉得自己是为了王彤琪而生的,所以他的脑海里常常除了她,什么也装不下。他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小细节,从他和她都还很痴傻的童年开始。
那时候的他是被王彤琪以外所有小朋友排斥的对象,因为他总脏脏的流着鼻涕,身子瘦小语言贫乏动作笨拙还三天两头地生病,总之就是很没有用。除了她,没有人会和他一起。
那时候的王彤琪是院子里的小霸王,个头高大皮肤黝黑还很会打架,周围的孩子都怕她,只除了他。
别人都说他很傻,因为他就算被她欺负都会笑得很憨,他所有的零食都会双手奉献给她,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聪明从那开始已经凸显,因为她是他的女王也是他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