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风林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皇帝吓得一把抱住他的腰皇上请三思!切勿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宁贵人还在屋子里皇上宁贵人需要您去看她!
他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她她还会需要他去看她吗?
屋中的床榻上她早已晕了过去如墨的黑发泻了一枕愈发显得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苍白得如同不该属于这人世间。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几乎不敢上前短短的十几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床边他伸出手去轻触她的脸只觉得那脸上竟是冰凉的丝毫温度也无。
他心中突然大骇双手捧住她愈见清减的脸喃喃的唤她:尘儿尘儿
她紧闭的双眼仿佛突然动了动他又惊又喜又愧又怕竟然怕她睁开眼来怕面对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因为太清澈所有的情绪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怕从其间看到他不敢面对的东西。
然而她确是没有醒来眉头紧蹙着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他看着她前所未有的胆怯与恐惧从内心滋生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这样懦弱。
昏迷中的轻尘仿佛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一点一点流走了。可是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觉得恐慌只感觉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想失去不可以失去。可是还有比失去更痛的是心里的绝望对那人彻彻底底的绝望。
无边的惧意和痛苦不断向她压来她无法让自己再呆在那样绝望的境地只能拼尽全力的挣扎终于让自己拜托了那无边的黑暗缓缓睁开了眼睛。
哎呀醒了醒了终于醒了!耳边响起的许大嫂万分庆幸的声音轻尘的视线终于有了聚集点许大嫂抱着小七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轻尘姐姐——小七红着眼睛喊了她一声。
轻尘努力想抬手摸摸小七的脸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同时体内空了什么的感觉再度袭上来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许大嫂:大嫂
许大嫂同样红着眼睛哽咽道:作孽怎么会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呢?若我知道那段时间也不会让你那样折腾自己的身子饭不好好吃一天只知道做事难怪会小产
小产?轻尘干笑了一声竟然是小产她的腹中曾经竟有过他的孩子!
许大嫂看着她的神情难免伤感:你昏迷了五天萧晟不是皇上他守了你四天昨天带着那群侍卫离开了。
走了轻尘心中竟蓦然一松原来他已经走了。她苍白的笑了起来也罢也好这不就是她所求的吗?让他走终也能还自己一份自由。
一个月后轻尘身子好了起来也终于可以将他在离开后的第三日派来的两名御医打发走。她知道外来人会打乱村子里平静的生活。当初她和萧晟的进入是一个意外所以让村民们接受了;而从那之后若然再有人因为他们而到来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许大嫂要留她住在许家她却执意不肯最终还是搬回了那个曾经算得上是家的地方。只不过从今往后那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家不会再有男主人的家。她倔强到执拗坚持要过自己的日子。
村里的孩子们是家中的常客因为她在那里教他们读书写字。男孩子用萧晟的字临帖而女孩子就用她的字。每个孩子都极其用功和努力尤其是小七十分聪明比她的哥哥姐姐们都学得快还经常留在这里和她一起住学得更多。
那一日小七突然写了一个她没有教过的字给她看有些怯怯的问:轻尘姐姐‘晟’字是不是这么写?
她低头看了一眼轻笑了起来在她的头顶揉了揉:还差一个点。
轻尘姐姐你很想萧大哥是不是?小七突然仰脸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在梦中喊着这个字我听到了。
后位妃位
姐姐你很想萧大哥是不是?小七突然仰脸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在梦中喊着这个字我听到了。
她在梦中喊他的名字?轻尘心中微微一震随即竟漾起无边的失落。
是现如今这样的情形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早在知道他另有打算的时候她就已经选择了退让她不会痴到拿自己去跟他的天下相比。只是当他用谎言为她编织出那样美好的未来之时她真的期冀过。那样不切实际的幸福她早该知道与自己无缘。
其实想来并不是不心酸每每小七不在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失神。房间里依稀还有他的气息并非是宫中时的那种龙涎香而是一种干净温暖的气息那是萧晟的气息不是当今皇帝的。
萧晟萧晟在你勾勒的美好未来中此时的你在哪里我在哪里而那个没了的孩子又应该在哪里?
生活变得很平静也很充足偶尔也会有温暖幸福的味道流窜进来譬如现在张家的姑娘与吴家的儿子结为了夫妻前所未有的热闹出现在村子里。
轻尘牵着小七也站在人群中看着那对拜堂的新人恍惚间又失了神。只有名正言顺的妻子才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吧?于皇帝也只有皇后有资格与共同他拜天地而别的女子得到的不过是一道圣旨。所谓名正言顺其实都是笑谈。
轻尘恍惚的想着将小七交给了许大嫂自己一个人缓缓朝屋中走去。
然而远远地她却看到一个人站在屋前颀长的背影竟是那样的熟悉。轻尘怔在原地忽然仿若时空交错一般仿佛他没有欺骗过没有离开过他们一起在这仙境般的地方过着始终平淡幸福的日子。
他在他其实一直都在。
她几乎不敢往前走梦境是脆弱的一惊便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