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有一片人造湖眼见着她走向湖边吴永连大骇忙要上前拉住她的时候却见她只是拣了一个大石坐了下来方才暗自松了口气站在她身后不敢说话。
舅母病得很重
良久之后她突然开了口。吴永连往周围看了半晌方才意识到她在与自己说话忙低身回到:娘娘皇上也有难处
我好怕她会死。轻尘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面前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死了我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等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棺材里二叔不准我看她连她的遗容他都不肯让我看一眼。轻尘喃喃的诉说着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湿了整张脸周围那么多人全都要将我拉走全都不准我看
吴永连仔仔细细的听着在最后终于明白了她所说的原来并不出楚府的夫人而是她自己的生母。他方才明白为何她非要见皇帝为何非要向皇帝求旨。然而他忽而也不明白皇帝了分明在她回宫之前还心心念念的牵挂着为何她一回宫却突然间狠绝至此。难道只为着她那句奴婢?
他猜不透却也不能眼看着轻尘就在这里哭着坐下去忙道:娘娘别太伤心楚夫人定然吉人自有天相。夜里风大娘娘还是先随奴才回承乾宫吧。
我恨她所有人都知道我恨她可是我爱她我那么爱她她失声痛哭起来即便她曾经做了再大的错事我还是爱她他们都死了所有我爱的人都一个个的死了。楚纤凝会死晟会死舅母也会死
你不是他
十七王爷十七王爷您不能在这里闹王爷快住手
朦朦胧胧间轻尘只听见有女子刻意压低了的焦急声音在耳边回想当意识逐渐清明却突然觉得鼻尖似有一丝龙涎香的味道心中蓦然一凛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华美繁复的帷幔紧接着看到的是一见异常华丽的房间而房间内华若正追逐着那个在屋内四处捣蛋的孩子屋子里一片狼藉。
那萧霖见轻尘睁开眼睛了一声之后便窜了出去剩下华若一人忙的过来服侍轻尘:娘娘醒了?
轻尘缓缓坐起身来只记得昨晚自己是在御花园内却想不起来怎么会在此处:这是哪里?
回娘娘这里是翊坤宫是娘娘以后的居处。
轻尘冷冷应了一声披衣下床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先前那孩子为什么在这里闹?
回娘娘十七王爷素来最得皇上宠爱在宫中也没什么规矩听说娘娘新入住了这里就来胡闹了一番。品书网
轻尘额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没有再问什么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淡淡道:准备水我要沐浴。
焚香沐浴完毕轻尘换了一袭简单的浅色罗裙在书桌前坐下以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盛在清洁的器皿之中蘸比开始抄写心经一章又一章为冯夫人祈福。
华若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眼看着她已经取了两次血还要接着再取的时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别再割了宫中金粉银粉皆有娘娘都可用来书写何必非要取自己的血?娘娘若实在要以血为书那就取奴婢的血吧。
轻尘淡淡一笑:金粉银粉纵然宝贵但终属外尘唯有用自己的血方能显得心诚以后的膳食皆备淡斋不要有盐。语罢她再次割破了左手无名指渗出丝丝鲜红的血液来。
华若终于看不下去瞅了空子到外间去找了个宫女让她去将这里的情形告诉吴永连。吴永连得知此事更是不敢大意好容易等皇帝从奏折间抬起头歇息片刻的间隙凑上前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
皇帝听完脸色微微有些发沉冷冷的吩咐道:将翊坤宫中所有的笔墨纸砚收走不准她再写下去。
吴永连答应着刚要退下便见敬事房的人端了牌子走进来请皇帝翻牌。他几乎屏息站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看着皇帝手上的动作。
皇帝的手似乎顿了片刻终于还是翻了翊坤宫的牌子吴永连心中骤然一松退出了门去。
当他带人前去翊坤宫去收取了所有的笔墨纸砚之时轻尘冷冷一笑眼见一名内监要将她刚刚书写好的那半本血经一起带走时她终于站起身来:吴公公我已经写好的那些总能留下来让我颂读吧?
吴永连犹豫了片刻忙的拿过那本经书递到轻尘面前:娘娘切勿再如此伤害自己的身子。
有何紧要?轻尘冷笑道该走的都走了终有一日我也是要走的。
吴永连听在耳中只觉得不详忙转开话题:娘娘皇上先前翻了娘娘的牌子娘娘好生准备着吧奴才先行告退了。
是夜当皇帝的御撵到了翊坤宫前来接驾的人中却不见轻尘的身影。为首的华若跪在地上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皇帝见状已然明白了大概不过她若不做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那还当真不是她的子。吩咐旁人退下他进了大殿却只见当中的桌面上摆了几壶酒酒杯四处散落。她一个人趴在桌上已经是满面酡红却依旧喝个不停。
皇帝在原地站了片刻也不阻止径直到了暖榻边坐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良久之后当她终于喝光了那里所有的酒他才淡淡开口:你闹够没有?
轻尘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口中嘟哝了两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又要去找酒。皇帝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拖入怀中一低头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她身上都是酒的味道他仿佛逐渐在这种味道中醉了沉迷了力道逐渐的放轻一点点的探入逐渐加深唇齿间皆是缠绵的味道。
良久之后再松开来时她原本迷离的眼中却突然生出了丝丝的轻蔑冷笑看着他:莫非我昨夜搅了皇上与敬妃娘娘欢好的兴致皇上今夜想要用我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