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后悔针对昭太子,而是后悔自己因为一时色欲压过了权欲,导致污蔑昭太子的计划功败垂成。
然而当天晚上。
周国天空上明明无云无雨无风,却在子时莫名降下三道惊雷。
一道劈在太庙。
一道劈在议政的主殿。
一道劈在他就寝的内宫。
雷火引燃宫殿。
他在护卫下仓惶逃了出来。
于是本就在民间甚嚣尘上的传闻进一步加深,这仿佛成了他无德的应证,被上天被惩罚了。
周王深受惊吓之余,又新封了一批监言官,皆是一些平日里爱走街串巷、无所事事之人,让他们监视百姓们的言论,谁敢说他的坏话,就把人抓起来罚钱甚至下狱。
事已至此,时间无法倒流,只能想办法弥补。
并且,周王痛定思痛,认为下次就算要用计策,也不应当是从一个男宠那里获得。
而是应该正儿八经地请教于策士。
他的门下养着不少这样想贩卖计谋而得到官位名禄之人,周王就召了这些人一个挨一个地过来,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既让昭国付出代价,又不与之发生战争的。
此事涉及隐秘,要是答不上来,就直接被他叫人拖下去砍了。
周王三日杀了十人。
直到第十一个人时,终于给了他一个还算满意的回答:“王上是想让昭国付出代价,还是仅仅是昭太子呢?”
周王道:“昭太子。”
这是一位名叫柳庐的策士,瘦脸,细眼,其貌不扬,胸有成竹地问:“昭太子一路过来,已经身体力行地传播开他的美名,王上现在想要毁坏他的名声怕是为时已晚。”
周王烦躁起来,正想让人把这个夸夸其谈的家伙也给拖下去,便又听他说:“但是把他的性命留在路上却可以。死人无法为自己辩解,届时王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王上正受雷击的困扰,然而你大难不死,到时我们可以说这是你的品德的保证。而昭太子死了,则是他为人不好。”
周王这才高兴了起来,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是,该怎么杀了他呢?他带的是骑兵,速度快,已经跑远了。而且我该让谁去率兵杀他?又需要多少兵?”
柳庐眸中蕴着精光,含笑道:“王上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且无需在昭国境内。”
“一个刺客,死士,派这个人在昭太子路过幽国附近的地方时刺杀昭太子,如此,嫁祸给幽国。”
“到时昭幽再次开战,王上即可坐收渔翁之利。”
周王抚掌大笑:“妙计!”
他已渐渐信任了这个策士,觉得比之前的男宠可要精妙多了,早知道,他一开始就应该询问策士,而不是一个男宠!
“找刺客的事也全权交托给你了!事成之后,孤重重有赏!”
柳庐恭敬地向他行大礼,额贴地:“臣定不负陛下之托。”
周王走过去,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这一时刻,他自认为很是君臣相得。
他得此奇人,何愁不能削弱昭、幽、庆三国,而让天子之国复兴?
周王又问:“不过,爱卿,渔翁得利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