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谏蒙了。
昭仁王一惊一乍:“啊?又离了?”
自己想通了,冷静下来:“也是……没离怎么会回来。”
他与澹台莲州和离了?
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自澹台莲州离开起,仿佛过几息,就有一根微如毫毛的小针扎在他心尖上,一根两根不觉得痛,呼吸平缓时也不觉得痛,现在,终于开始痛了。
岑云谏不自觉地威压沉凝起来,眸光暗了下,道:“我没跟他和离。谁说我们和离了。”
话音未落。
左手边响起个声音:“我说的。我单方面跟你和离了。”
岑云谏转头望去。
两人终于打了个照面。
明明时隔一年多。
但这一眼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有如陌路相逢。
澹台莲州站在一架雘红色的榫木小拱桥上,小桥流水,芳草萋萋,仍然是那样地美,却又与以前在昆仑时不同了。
他换下了昆仑道服,穿上了王室的礼服,金妆玉裹,贵气不凡,发丝也梳得一丝不乱,露出整张光洁的脸庞。
日光懒懒地搭在他的肩头,沿上脸颊轮廓,描出一层金边。
“我说怎么一直没来,问了他们,才与我说是在路上耽搁了。
“母后,父王,没事,我能应付得过来,我自己接待他吧。”
澹台莲州如与一位老友打招呼,一点也不怵岑云谏的阴沉沉的气压。
他一边从小拱桥的拱顶缓步而下,一边浅浅笑着说:“许久不见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恭贺您一声?仙君。”
第29章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叫岑云谏作“仙君”的呢?
澹台莲州记不起来了。
起初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会改口唤岑云谏为“仙君”,私下称“云谏”,再后来渐渐称谓混杂一块儿,不知不觉地在大多时候都同别人一样叫“仙君”了。
如今也觉得“仙君”更顺口些,反而“云谏”很别扭。
但对于岑云谏来说却不然,除了他去天山前那天,被澹台莲州不小心叫过一次“仙君”,以及这会儿,都是听“云谏”这个称呼。
私下在他们的洞府里,澹台莲州每日都叫他好多好多遍。
澹台莲州是在昆仑格格不入的凡人,不会飞,那就走路,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在怪石嶙峋上走路,比松鼠还灵活,蹦来跳去,无论何时眼睛都是亮亮的,就算一直无法入道,也每日开开心心地练上半日剑,其余时间,看书,听音,自得其乐。
然后一见到他啊,一双眼睛就笑成月牙,迎上前来,朗声与他说话:
“云谏,今天我又作了一首曲子,取意于我昨日看的景,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我奏给你听,你不许说不好听。”
“云谏,我在山里看到一朵幽兰,可真美,美得我舍不得摘回来,真想分你看看。可惜,就是改日带你去看,就是它还在,也不是今日之美了。”
“云谏,快来看我新想的一个剑招,是不是很灵妙?你陪我练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