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眇然之间,连仙君本名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叫什么来着?
真奇怪。
最奇怪的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仙君给杀了。
哦,对了,他被仙君给杀了呢。
怎么又活了?
凡人懵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仙君正站在他面前,看他突然伸手到自己面前,也是不解,想了想,握住他的指尖,弯腰下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痒丝丝的。
凡人更傻眼了。
他抬起头,仙君也在看着他,像是在用眼神说:不正是想要我亲你吗?
凡人只得岔开话题,诚心诚意地问:“那妖怪抓到了吗?”
仙君仍握着他的手轻捏把玩,道:“没有,连影都没发现,既来之则安之吧。这些年,愈发地乱了。”
凡人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仙君已牵着他的手,步入室中。
玉地银阶,明珠映光,琉瓦生辉。
翠罗轻帐,帐角悬铃,叮当作响。
仙君是昆仑剑宗的山之骄子,他一直就在最好的仙山洞府居住修炼。
凡人就不同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进山的时候还能跟其他孩子一起住个大通铺,但到了后来十二三岁,旁人都开窍了,唯独他实在不开窍,连个要他干活儿的地方都没有,最后推来推去,被打发去后山最荒芜的地方住个破茅草屋,负责种植草药。
那时说起来可真苦,他每日都要去灵泉挑三趟水,沉重的担子要把他的肩膀压得低低的,还得锄田、拔草,各种繁芜丛杂的脏活儿累活儿。
但他其实挺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只有他自己,每天唱着歌儿去,唱着歌儿回,在路上与松鼠、鸟雀说说话,倒也不觉得寂寞。
就是穷,一件弟子服穿到袖口泛白,破了许多洞,反正他闲来无事,在上面绣了莲花补洞,被其他师兄弟瞧见了,还嘲笑了一番他,说他正因如此才修道不成云云。
仙君见了,却说:“我觉得绣得很好,栩栩如生,你的手可真巧。”
凡人听见,红了耳朵,悄悄把手藏进袖子里,他天天干粗活儿,手粗糙得很。
与仙君结为伴侣以后,他才总算过上了吃穿不愁的日子。
这会儿他们成亲才两年,他的手没养得细多少,被仙君捏着手指亲吻时,他总觉得不好意思。
迷迷糊糊地,他就被仙君揽着腰上了榻。
凡人没拒绝。
他回忆了一下他们这一日有没有欢好。
记不起来,他们成亲的十二年间太多了。
只是在被剥开衣襟时,他一脸迷茫地问:“明日你不是就要出发去天山论道,今晚还要吗?”
仙君低头,吻在他的肩头。
说甚么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