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夫君的人送我们回来,哪敢再劳烦您亲自去接呢?”
鹤安还要说话,被阮清欢打断:“既是审案,还是说正事吧。”
江杰差人给阮清欢和楚离赐了坐,楚离打量一圈也没见季凌川的身影,心里越发生气。
人家回京是忙正事,他倒好,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几位大人听出,丞相夫人有话要说,便都安静的等着。
阮清欢小歇片刻开了口:“蓝嫣儿,你本不是何家女,却冒认身份嫁进王府,这可是欺君之罪,如今又拿有孕一事当成救命稻草,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辰王妃脸色一白:“诬陷,你敢诬陷皇亲。”
“好啊,诬陷皇亲也是大罪,不如咱们找个嬷嬷验上一验,看看你的肩膀上可有一块指甲大的胎记?”
辰王妃:“……”
“你从哪听来的谣传,仅凭一个胎记就想诬陷本王妃的身份?”辰王妃越发紧张,这个时候,她只能咬死何氏女的身份,否则,可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
阮清欢轻笑:“仅凭一个胎记定然不够,可如果加上何震呢?”
辰王妃:“……”
这件案子的结局,还要看圣意
关于辰王妃之事,大理寺卿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如今又出来个何震,事情显然越发复杂了。
丞相夫人言外之意,是质疑辰王妃的身份,且看其如此笃定,想必是找到了证据。
但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谨慎些总没错,大理寺卿:“王妃稍安勿躁,既然太医来了,且就请太医诊治诊治,以免伤了胎气。”
辰王妃哪还听得进大理寺卿的话,惊愕的看向被押入堂中的何震。
他不是去何家斩草除根了吗?
要想保下她的身份,哪怕何夫人已经疯了,也是留不得的,只有将所有的隐患全部除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如今何震被押了回来,可见计划失败了。
平复烦乱的思绪,辰王妃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何夫人已经疯了,一个疯子话不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如此想来,便又升出一丝底气:“丞相夫人随随便便找了个何家人来,难不成想要欲加之罪吗?”
“是不是欲加之罪,一会自有分晓。”阮清欢就是要一点一点压垮她的心里防线,何震只是第一个:“几位大人,此人是我在临城何家抓到的,当时有数名黑衣人到何府行凶,我就很纳闷,一个疯妇是得罪了什么人。”
“后来有江南守军相助,在城中抓到何震,一问之下,方知他是京中官员。”
大理寺卿:“何震,你即是户部官员,为何出现在临城?可是奉旨办差?”
何震:“回大人话,下官并无差事在身,回临城不过是想探望大伯母的,绝非丞相夫人所说,想要害人呐。”
“死鸭子嘴硬。”楚离冷哼:“你的那些手下就押在牢中,且等讯问过后,看看你如何解释。”
阮清欢:“是啊,何大人本是何家三房之子,何家三房最为势微,曾因你父亲好赌,被大房管治好长时间,无论财力还是机会,都是几房之中最少的。”
“可你后来突然同何家大房庶子何鸿志变得亲近起来,并暗中与其他几房的子嗣暗中勾连,没过多久,何家大房便出事了。”
“当时负责此案的,是二房的嫡次子何文,他时任临城县令,将此案以意外失火结案,可日前我命人勘察过,起火的房屋内,有磷粉的痕迹,明显就不是意外。”
何震:“大房出事时,我并不在临城,自是不知这些事的。”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楚离从怀中拿出一份记录:“磷粉并非什么人都能拿得到,这是一份军械处私拨磷粉的记录,用的是当时二房家主的名义,而就在拿到火磷的当晚,有人看到你出现在何家大房附近。”
何震哑然,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不相信还能查到蛛丝马迹。
也正是这片刻的迟疑,更加让阮清欢和楚离相信,她们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
“不知丞相夫人是如何知道,何家大房当年之事另有隐情的?”退堂后,众人来到偏厅,大理寺卿心中好奇。
既上了公堂,阮清欢自当给他们一个交代。
“其实,并没发现磷粉一事,这不过是我同楚离诈他的手段。”
“这……”大理寺卿意外,公堂之上,岂可儿戏?
阮清欢:“时隔多年,哪还寻得到什么蛛丝马迹,我们不过是发现了有调用火磷的记录,便想诈他一诈。”
鹤安倒一点儿也不意外,夫人行事向来不寻常理,只是她私下去了临江城一事,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不该冒险。
季凌川扯着脖子有些着急:“嫂嫂,楚离,你们倒是说啊,除了这些,还有何发现?”
阮清欢便将临江城的事讲了一遍,待众人得知真正的何氏女还活着时,除了鹤安和江杰,均露出惊异之色。
季凌川:“这么说,辰王妃真的是冒牌货?”
大理寺卿想的就有点多:“抛开身份不说,如果她真怀了身孕,那便也算得上皇家子嗣,这案子,又复杂了许多呀。”
阮清欢发现,几人之中,江杰的表现太过平静了些。
“听何姑娘说,当初她坠崖时被人所救,可在她身子好些之后,那人就不见了。”阮清欢打量着江杰:“他曾听鹤安提过,江杰未入朝为官前,曾在江南生活。”
不待江杰回答,鹤安起身:“夫人长途跋涉,定然辛苦,即择日再审,咱们且先回府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