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卿揽着景晏,故作神秘的说:“阿晏说的是,可为夫听说最近皇后还在花重金为三皇子寻医问药,她还要安抚日日闹的三皇子正妻,就是自己亲侄女,甚至想过继孩子给三皇子。”
景晏看了一眼贺玄卿,问道:“夫君怎的什么都是听说,莫不是也就是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一般,就爱说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贺玄卿故意道:“是不是长舌妇,阿晏还不知道吗?”
大雨刚停,追云便来通报,皇帝宣景晏入宫。
二人对视一眼,景晏对此次面圣心中倒是有数,他猜测无非是想让狼王尽快回草原。虽然是放虎归山,但目前都城乱成一锅粥,也没法子先除掉草原狼这个外患。
景晏来到宫中皇帝寝殿,广元帝倚在榻上,行礼后他才抬眼看一眼自己的父皇,只见广元帝印堂发黑、双目凹陷,恐命不久矣。
广元帝未说话先咳了一阵,随后道:“唤你来是因为昨日朕梦到你小时候了,那时候你缠着朕教你跑马,但是朕却一直为让你如愿。”
景晏行礼道:“儿臣惶恐,劳父皇挂念。如今见父皇身体欠安,儿臣与狼王寝食难安,儿臣听说草原信奉的长生天极其灵验,所以儿臣斗胆恳求父皇可以恩准儿臣二人可以今早启程回到草原,日夜为父皇祈福。”
广元帝垂眸不语,半晌,说道:“朕就准了你们一片孝心,那就尽快回去。启程之时也不必再来拜别,免得伤怀。”
景晏恭敬答道:“是,儿臣遵命。”
说话间,小太监禀报四皇子来了。
这是顺嫔薨逝后,景晏第一次见到四皇子景安。他自己去过景安的府邸,但都被大门上劝了回去,后来他又差人去送过两次东西,也都是大门上接过去了。
今日一见,景安瘦了不少,但又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少了几分往日的恣意和潇洒,多了几分沉稳和寂静。
景安先拜见了广元帝,而后景晏和景安互相见礼。
此次叫景安来是因为广元帝认命四皇子为禁军统领,这次由他负责安排景晏回去的事宜。
四哥,你只用听皇帝的调遣、听王令行事,不用管我,记得派人保护好质子。我不会动手,免得脏了我母妃和南诏的名声
“陛下,刚刚八百里加急来报,吐蕃来犯。”
广元帝病的重,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咳,正当他们兄弟二人正想跪安时,大太监吕忠呈着八百里加急进来,跪在广元帝寝殿中央。
“启禀圣上,吐蕃来犯。”
吐血
吐血
广元帝刚端起茶杯就听到‘吐蕃来犯’,他又急又气,竟然咳出一口血来,杯盏中绿茶顷刻间变了色,他怒而摔了杯子,众人顿时跪了一地。
广元帝怒道:“是谁和朕说边境固若金汤!是谁!”
话音未落,他却直直的栽向床边的脚踏上,亏得四皇子景安察觉到了不对,闪身将人护住,广元帝已晕死过去,寝殿中乱作一团,大太监吕忠让慌了神的小太监去传御医。
皇子们被“请”出了寝殿,他们出宫时,正遇见迎面而来的皇后銮驾,二人恭敬行礼,
皇后深深的看了景晏一眼,叹道:“最近边境不安生,你父皇病重,快些回草原去为他祈福也是好的,今日便速速启程吧,本宫派人护送你。至于静妃妹妹那里也莫要再去拜别,免得她伤怀。”
她又对着绿筠道:“请静妃来侍疾。”
景晏知道这是皇后故意用母妃的命威胁自己,他只是回答了遵命便告退。
随即皇后又叫住了景安。
“你父皇既命你为禁军统领,这兵符就交予你,我们阖宫的命、乃至于整个都城都交到你手上了。”
景安跪下扣头道:“儿臣必誓死保护父皇母后、保护都城!”
当夜,吐蕃便围住都城,城内流言四起,传言说广元帝已驾崩,要改朝换代了。
私宅内,贺玄卿一身戎装站在院中擦拭着一柄从未出鞘的长刀
景安与顾修鸣从后门来到院中。
景安见了景晏便道:“六弟,你不知道,如今二皇子殿下监国,下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让我调遣禁军去守城门,难道宫中就不管了吗?!皇后不要命了?”
景晏与顾修鸣对视一眼,二人似乎都明白了其中原委,想必这一切真如贺玄卿所料,此次吐蕃能在中原如履平地,想必是有三皇子在后推波助澜,而二皇子到现在都只是个傀儡,景安也不过是他们的垫脚石,他们最终要的是三皇子与吐蕃平分天下。
景晏道:“四哥,你只用安安心心的守城门多好,不用管宫中的事情远离是非,另外,我还要求你一件事。
“我母妃殁了,现如今最亲近的人只有你和修鸣了,六弟尽管吩咐。”
“最近不太平,请四哥一定要派人保护好质子。”
“这不难,六弟放心我一定派得力的人手。”
“多谢四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此时,手下带着陆信来到院中。
陆信风尘仆仆,他将兵刃放在地方,行礼道:“小的参见狼王、王妃。”
“陆统领一路辛苦,不必多礼。”贺玄卿道。
“谢狼王。”陆信继续道:“启禀狼王,按您吩咐轻骑以尽数在城内集结,就等您一声令下。”
“不急,镇北王答应我的三万铁骑还未到。”
镇北王是北面最重要的关隘,难不成贺玄卿串通镇北王私自起兵?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贺玄卿解释道:“诸位别这样看着我,我只不过是借镇北王的地盘路过而已。”